朱小萍见帽婶儿这样泼辣,想到之前自家儿子去她家提亲求娶刘青草的时候被她家一阵羞辱,回来之后好些天都回不过神来,抑郁不得志,便不由得怒上心头,当即恼怒的开口。
“我胡说,我哪里胡说了?村里都在传刘星晚跟赵大庆搞对象,胡来的闲话,还说刘星晚追在赵大庆的屁股后面,说刘星晚不要脸,可这些事儿,有几个人亲眼看见了?哪次不是人传人,传得绘声绘色听来的?”
众人一听,顿时诧异的看她。
咦,听朱小萍这样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一时间,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我却是知道的,这话就是从你家传出来的。不是你跟人闲谈时候说的,就是你家刘青草跟人聊天的时候说的,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却逃不过我的眼。”
“我上次还听到刘青草和你说小话,说只要你们传坏了刘星晚的名声,搅和了她和慕老四的婚事,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嫁给慕瑾川,刘青草还说等她成功嫁了慕瑾川,得了慕瑾川的工资,便拿一部分来孝敬你。”朱小萍大声说。
这话当然不是她亲耳听见的,不过是她胡乱开口,按照帽婶儿贪图便宜的性子胡编乱造的。
不过,她猜得倒也八九不离十。
毕竟如果不是有利可图,就帽婶儿那性子,哪里能这么积极的替刘青草谋划?做梦去吧!
连刘星晚都因为这话而高看了朱小萍一眼。
她倒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个明白人。
关于刘青草的谋划,她还是上辈子在和赵大庆在一起之后,才无意中听到的。
只是当时她对慕瑾川没有那份心思,所以也不在意刘青草的小动作,她甚至还希望刘青草能得偿所愿,嫁给慕瑾川。
因为那个时候,哪怕她和赵大庆在一起了,可慕瑾川依旧没有放弃和她结婚的打算,让她烦透了。
可重活一世,她一想到那个当初为了救她而陪着她死在火海里,至死都不曾松开她的手的男人,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疼惜,又哪里还舍得把他拱手让人?
这一世,她自己的男人,她要自己疼!
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让她弥补缺憾来的吗?
既如此,那个为她豁出命去的男人,她哪里还舍得放弃?
上辈子的她,配不上他,那这辈子,她就努力的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帽婶儿没想到朱小萍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以为她听见了她和刘青草的对话,不由得做贼心虚,磕磕巴巴的开口:“你……你胡说,我……我才没有,我们才没说过这话!你胡说八道,你冤枉我。”
帽婶儿尖声叫着,直否认。
今天帽婶儿都把‘你胡说’和‘你胡说八道’当成口头禅来用了。
“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家伙儿的也可以想想,每次听到关于刘星晚和赵大庆的传言,是不是从帽婶儿和刘青草哪里传出来的。大家不相信的,也可以回家问问自家婆娘,都打听打听,不就都清楚了?”
朱小萍冷笑,“村子就这么大,真要追查起来,源头在哪儿,还能查不清楚?”
“贱人,你给我闭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让你胡说八道,我……”
帽婶儿说着就要去扑打朱小萍。
“够了,都闭嘴!”刘华兴大喝了一声。
从刚刚到现在,刘华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嗡的响,耳朵都快被吵聋掉了,这会儿整个人都很暴躁。
“帽婶儿,接下来一个月,你去扫牛棚去。”刘华兴忽然说。
“什么?扫牛棚?我不要,我不干,我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可不是什么成分不好的人家,我为啥要去扫牛棚?我不干!”帽婶儿当即怒道。
村里谁不知道,扫牛棚和猪棚,那可是最下贱的活儿,这样下贱的活儿,她怎么能去干呢?
“由不得你不干!你自己先前可是说过的,如果刘星晚在家,你就任我处置,现在人就在这儿,我罚你去扫牛棚,你想食言不去?”刘华兴怒声说。
“天杀的,欺负人了,你们这一堆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老头子你死得早啊,他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他们……”
帽婶儿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天抢地,一副天都塌下来了的模样。
那尖锐的哭声,吵得人脑袋嗡嗡的响,都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些。
刘华兴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虽然是大队长,但是看着帽婶儿这种女人撒泼,有时候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治。
也是这个时候,刘星晚清淡的声音传来:“华兴叔,既然帽婶儿不愿意去,那就让她儿子大春叔去。都说父债子偿,帽婶儿是他娘,她做错了事儿,大春叔帮着受罚也是可以的。”
帽婶儿的哭声顿时一停,跳起脚来指着刘星晚就骂:“贱人,你个黑了心肝的,你刚刚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是让刘大春去扫牛棚,还是你自己去,帽婶儿你自己选一个吧。”刘华兴开口打断了她的尖叫谩骂,冷冷的模样让帽婶儿明白今天这事儿是含混不过去了,必须得选一个了。
帽婶儿见刘华兴实在是不耐烦了,只能小声说:“我、我去。”
心里那叫一个不情愿加不舒服了。
牛棚啊,那是个多脏多臭的地方啊,竟然要她去扫,她能情愿就怪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儿,大家都回去上工去。要是回头有人问起来,大家可都把嘴巴管严实点,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是让我在外头听到了有关星晚丫头不好的传言,我就找到你们家里算账去。都听见了没有?”刘华兴怒喝了一声。
“听见了。”众人稀稀拉拉的应了一声,见刘华兴发了怒,这儿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都一起走了。
而眼看着耍赖也赖不掉扫牛棚的命的帽婶儿,也只能无奈的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