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就有一处狭窄的巷子,慕容安悄声进入。
嘶!不对!
未走几步,慕容安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里有人,还是伤的极重的人。
一阵风吹过,血腥更刺鼻了好似就在她跟前,慕容安暗道不好,掏出银针做防守姿态。
身后拳手破风之势袭来,慕容安一个闪身躲过这一击,银针欲出,却被那人察觉挡了回去。
慕容安心下凛然,高手。
待看清眼前人,黑衣蒙面,虽身负重伤却杀气凛冽,招招都是杀招,慕容安也不遑多让。
不知觉中已闷声过了数招,一时间难分上下。
“这边有搜到没?”
巷外搜寻的声音打乱了两人的节奏,二人下意识皆想制住对方,
慕容安只觉大腿传来一阵刺痛,身子便失了力往后倒。
可恶,慕容安愤懑不已,前世再好的身手放在如今这副孱弱身躯上,还不全身上下都是弱点!
蒙面男子就这么将慕容安压倒在地。
“什么声音!”
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巡查,二人忙不迭的捂住了对方的嘴。
“喵。”
万幸,一只过路猫正好救场。
“野猫而已,看把你吓得。”
蒙面男子欺身压在慕容安身上,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大眼。
慕容安仔细瞧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黑衣蒙面,但单只看裸露在外的双眼,也能瞧出此人的颜值绝对少有的俊逸。
而那对宛如星耀的双目,此时折射的是最危险的气息。
这个人,势要将她杀之!
慕容安心下一冷,自己今日不会交待在这了吧。
好浓的血腥味,慕容安视线下移,只见男子肋间有一拳头大的伤口,止不住的鲜血啪嗒啪嗒流在了慕容安身上。
有意思,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这边有搜到没?”
“没有!”
“走,去那边看看!”
巷口外逐渐没了搜寻的声音。
蒙面男子却没有放手的意思,眼中杀意更盛。
慕容安闷哼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蒙面男子犹豫的松开了捂住慕容安嘴的手。
“唔…你想杀我?可想好了,你这伤,再不止血不到一刻钟,你可就失血过多而亡!”
蒙面男子还有疑虑,慕容安接着道,“看伤口大小,是被长剑利器所伤,失血的速度来看,伤口得有五公分深,我倒是能帮你止血,做不到,我与你陪葬!”
慕容安一脸笃定,真挚的视线让人无法怀疑。
蒙面男子松了手,立马卸力一般瘫坐在地。
慕容安不再受钳制,她可以趁现在反杀,不过看方才别人搜查的架势,此人绝对没那么简单,救与不救都是冒险,不如绑在一条船上。
而且身为一个军医,她很难眼看着伤者在她面前死亡。
慕容安抽出银针,却在施针时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信我,我是大夫!”慕容安面色严肃眼神冷静且真挚。
男子松了手,任由慕容安摆弄。
一番简单的施针将血暂时止住,慕容安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条,将它绑到男子腰间,做一个固定。
“你在此处不要动,我就回。”
慕容安起身离开,男子伸手却没抓住,她不会,一去不回吧。
少顷,慕容安蹑手蹑脚的回到男子面前,扔给男子一套普通衣裳,此时她已经换下了原本带着血迹的衣服。
“你,换上,我好带你去客栈。”
慕容安不自然的挠挠头,转身,心想自己怎么那么没出息,害什么羞,一句话被她说的跟带你去开房一样!
身后传来男子换衣服的窸窣声,不多时慕容安察觉后背被人戳了一戳,回头,却对上男子明净的眼眸。
慕容安看呆了,男子不再蒙面,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月下如凝脂一般,五官酷似模型的黄金比例,柔和又不失锋利。
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却更有一种病态美。
慕容安心中暗叹,这才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啊!
“看够了吗?”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慕容安不是花痴,可男子声音也很有磁性,果然,古时候都是纯天然的美腻。
“谁,谁看了,走吧。”
慕容安有丝尴尬在前头先走,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到男子跟前,布衫当做长巾在男子脖前绕了好大一圈,足以挡住男子半张脸。
慕容安心满意足,这下就安全了,让这张脸露在外面着实危险。
“你快点啊!”
慕容安小声催促身后的男子,男子速度实在是慢,万一被发现两人都跑不了。
男子眼神鄙夷的看着她。
慕容安扶额,暗怪瞧我这脑子,他伤那么重能站起来走都是医学奇迹了。
大步回到男子面前将男子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不是我想的啊,首先咱得快点行动怕那些人再折返回来搜查,再者我们得假扮夫妻才不会让人起疑,你,别多想啊。”
慕容安一本正经的说着,“卸力,别死撑着。”
二人来到一家小客栈,慕容安随意要了一间房,临走时还听柜前小二似在嘟囔。
“现在小年轻真会玩,三更半夜来住客栈。”
慕容安能感觉到肩上男子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来到房间,关上房门。
慕容安掏出随身带的针线,又让小二送上来盆热水,烈酒。
将针在灯芯上烧了良久,对着坐在床上的男子说,“脱衣服,躺下。”
男子挑动眉毛,心知她要做什么便照做了,躺下不忘埋汰一句,“你是女人吗,不害臊。”
“我是大夫。”
慕容安深吸几口气,稳定心情。
“我救你这条命,以后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也不认识你,工具简陋,忍着些,有点疼。”
清洗了腰间的伤口,慕容安有条不紊的下针缝合,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普通人会被痛感折磨到失声尖叫,而面前这个男子从始至终也没吭一声。
良久,慕容安全神贯注的施针额头上的细汗比病人的还多。
终于结束,慕容安长呼一口气帮男子上药包扎。
不禁感叹出口,“你是没有痛感吗?”
“还好。”男子回答。
“真能忍。”
还别说,男子身材可称得上上称,结实又有弹性,可惜那原本平滑的肌肤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
不禁让慕容安怀疑他是不是职业刺客。
“那什么,渴了吗,我下去端碗水给你。”
慕容安说罢不等回答,就闪身开门下了楼。
并没去厨房,而是一路小跑出了门,凭着记忆中的路线逃回侯府。
笑话,伤都给治了,还留那干嘛,等着人家杀人灭口吗?
此行真是坎坷啊,慕容安心下暗自决定,以后绝不再单独出门。
蹑手蹑脚回到倚星居,本该寂静无声的倚星居此刻却灯火通明。
老远就能听到院内问责打骂的声音。
是慕容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