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般的声音传来,安怡抬眸,正对上厉诚廷那双满是怒气的黑瞳,他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仿佛要把她捏碎了一般。“安安,今天这个场合闹起来谁面子上都不好看,你做错了事情,道个歉就是了,想要钱可以私下跟我说嘛!”“是啊,大家都心知肚明厉总宝贝司小姐得很,你惹她不痛快,不就是故意让厉总难堪?”看气氛僵持不下,那些人纷纷开口劝解,但这一字一句仿佛一把把刀子,深深地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更加喘不过气来。什么叫她做错了事情?明明是司梦迪先动手的,让她道歉,不可能!倔强的小脸毫不示弱地看着他,忍着痛意一字一句道:“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承担后果?”她像是在解释刚才的是,又更像是在控诉五年前的事。眼神里的受伤骗不了人,让他的心猛地一窒。身体快于大脑的反应,几乎是无意识的,就将她拉出了房间外,司梦迪想要跟着出来,却被他大手一挥关上房门隔绝在了里面。安怡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男人生猛地推得向后仰倒,后背撞在冰凉的墙上,跟肩膀的疼痛叠加在一起,让她不禁痛呼出声。下一秒,下颌就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毫不怜惜地抬了起来。“口口声声说着不是你的错,那这五年为什么要心虚地从不出现?如今为了保住你和别人的野种,终于舍得拉下面子来求我了?”他的眼神冷漠得可怕,让她仅剩的骄傲被一点点击碎,身体因为屡次袭上的疼痛而颤栗不已,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神采。可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的缈缈还在医院里等着她,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她认识的人里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借给她的,只有他了。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她才再次开口:“厉先生,我求你,医生说缈缈的病情又恶化了,必须要马上治疗……”她是在赌,赌他们自幼年开始的感情能让他还留有一丝悲悯。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哀求跟无助,看得他心里生疼,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又恶化了?”厉诚廷复述了这几个字,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关怀,但随即,又被脑海中浮现出的她跟白继枫亲密依偎的照片所掩盖,伤疤再次被血淋淋地撕开,刚才的那丝怜悯很快被他摒弃在外。恶魔的念头袭上他的脑海,捏住她下颌的手开始往下游走,从锁骨处一直下移,带着霸道的侵占欲停留在了她纤细的腰部。安怡脸颊一红,便挣扎着要离开他的钳制,对上他戏谑的神情时,却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是在……暗示她?“这是一笔交易,安怡。”他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廓,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暧昧不已。安怡心中五味杂陈,难道只有这样羞辱她,他才会开心吗?可缈缈……缈缈等不起了,即便是羞辱,她也只能含泪吞下。“只要厉先生想。”她将所有骄傲吞进肚子里,声音颤抖着,纤细的手臂却以取悦的姿态攀上了他的脖颈。厉诚廷却因为她的主动皱起了眉头,眼底满是厌恶:“你还真是卑劣啊……安大千金。”安怡的身子一颤,眸子彻底暗淡了,却还是咬牙说道:“厉先生既然说了,可没有反悔的道理。”她清楚在厉诚廷眼里,自己更加不堪了,可她管不了了,失去了一切之后,缈缈就是她的命,她不能再失去缈缈了!“用这种手段换了多少钱了?”厉诚廷伸手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明明是亲密无间的举动,但空气中流动的却是令人畏缩的寒冷。安怡下意识想要退缩,逃离他无尽的羞辱和嘲弄,但在他的钳制下,却移动不了半分。“回答我!”厉诚廷大手一紧,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贴近了。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剩下缓缓流出眼眶的泪珠。男人仿佛彻底失去了耐心,粗暴地将她抱了起来,安怡还没从身体腾空的错愕中缓过来,已经被他带进了电梯。曼珠沙华的顶层,有着C市最顶级的套房,专供这些晚宴中的权贵酒后小憩的,要是没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可能住得上这里的房间,而厉诚廷却拥有这里唯一的私人套房。五年前她曾经跟他一起住过这里,但也只是曾经了。现在一切都变了。厉诚廷将她重重地扔下,安怡只觉得一阵晕厥,他已经欺身将她压在身下了。“安怡,他们睡一次,给你多少钱?”厉诚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下的动作毫不留情,只不过一瞬间,她就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里。又羞又恼的情绪涌上,她噙着泪说道:“不管厉先生信与不信,这都是第一场交易。”“第一场?”厉诚廷不屑地冷哼,将她的衣服随意丢弃在地板上,“你该不会对每个男人,都这么说吧?”嘲弄的反问将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希冀击溃,她在他心里,还真是不堪地彻底。曾经他们也是有过相爱的时候的,那时甜蜜地步入婚姻殿堂,她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他,却在她孕育了他们的孩子,期待着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之后,一沓所谓的出轨证据被摆在了他们面前。厉诚廷虽然恼怒,但还是保留了最后的理智,铁青着脸带着她和缈缈去做了亲子鉴定,得到的白纸黑字却写着明晃晃的谎言,就这样判了她们母女俩死刑。她始终记得,她被赶出厉家那天,他森冷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狠狠撕碎了一般。痛苦的记忆让她更加认清了现实,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们了,今晚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提出的交易,与情爱并无关系。所有的解释都成了多余,她不再期望他相信,平静地说道:“缈缈目前需要一百万,我只要这些来解燃眉之急,如果还有其他的,我会自己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