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的眼神异常阴冷,看的陈松心里直发毛。
“你之前给我的药,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从别处弄来的,我需要你说实话?”
朱樉在陈松的面前漫无目的转悠着,语气舒缓下来。
“是我自己做的,这点我可以保证!”陈松回答。
朱樉不怀疑有他,他认为,像陈松这样的小人物,是不敢欺骗他的。
“不错,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造诣,足以证明你的本事不凡。
我告诉你,这次你是要和我去金陵的,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朱樉回到了上位,他冲着陈松摆摆手,道:
“行了,你可以退下来,待会会有人将你送回去,同时还会介绍各种规矩。
像你这样的村夫,要是不懂得规矩,在金陵城中恐怕活不了几天!”
“小人告退!”
陈松冲着朱樉抱拳,退了下去。
走出去没多久,那个李成又带着陈松走出了王府。
战马再次奔驰,当天下午,陈松被送回了家。
战马尚未进村,陈松就看到了大量的百姓聚集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这些百姓的脸上满是焦急,当他们看到坐在战马上的陈松时,松了一口气。
“就将我放在这里吧!”陈松对着前面的李成大喊一声。
李成一拽手中的马缰绳,迫使战马停了下来。
“自己下去吧,告诉你,这段时间当中哪里都不要去,到时候要是找不到你,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李成冲着坐在自己身后的陈松冷声说道。
陈松没有废话,从战马上跳了下去。
李成一甩手中的马鞭,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小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去了?又被王爷叫走了?!”
之前那个叫做李三娃的汉子凑了过来,他看了看离开的军士,又看向陈松,脸上满是担忧。
“是啊,我们还让人将周围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您!”
周围的百姓也都围在陈松的周围,脸上满是担忧。
陈松的脸上除过疲倦之外,没有其他的表情,百姓们看着陈松这样的反应,也放心不少。
“嗐,没什么大事,秦王又将我带走了,说是要带着我去金陵给皇帝和皇后瞧病呢!”
陈松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给皇帝和皇后瞧病?”
“咦,这么厉害吗?”
“人家都说皇帝皇后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他们还能得病吗?”
围在陈松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语气中带着不相信和激动。
“好,真好!咱们这穷沟沟里飞出了一个金凤凰,真好啊!”
李三娃兴奋的在原地不停的蹦跶,就好像去金陵的人是他一样。
村民们对陈松说的这些话没有任何怀疑,他们总是无条件的相信陈松。
“先回去吧,我一晚上没睡觉了,困死了。”
陈松打了一个哈欠,朝着村里走去。
回到家之后,陈松简单的吃了一个饭,然后进入了梦乡。
在陈松睡觉的这个空档,陈松要去给皇帝皇后瞧病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十里八乡传荡。
陈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家门外聚满了百姓。
陈松的家门口有两颗杏树,杏树碗口粗细,树下或站、或坐满了人。
大门外人声鼎沸,就像是赶大集一样。
毕竟是要去见皇帝,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前去沾沾光也是不错的。
“额给你们说,小先生绝对是天上的星君下凡,不然也不可能去金陵给皇帝皇后看病!”
李三娃站在人群中,大声的嚷嚷着,脸上的兴奋从头到尾都没有消失过。
“额听说,皇帝吃的饭都是精细白面,每顿都有肉,都是巴掌大的大肥肉片子。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香的都能把舌头咽下去!”
李三娃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中满是向往。
“三娃,你又没见过,你咋知道这些?”
一个叫做张铁牛的年轻汉子蹲在李三娃旁边,反问道。
“我咋不知道,这是小先生告诉我的!”李三娃挥舞着手臂,不停的吹嘘。
“对了对了,再别吹了,看把你皮能(关中方言,厉害的反讽)的。牛都上天了,我外甥要是说过这些话,我咋不知道?”
陈松的舅舅赵铁绳背着一个褡裢,由远及近。
“赵师,你咋来了?”李三娃喊了一声,急忙迎了上去。
关中这片地方上,称呼有手艺的人时,在姓氏的后面加一个师字,以示尊崇。
“这是我外甥的家,我为啥不能来?再说了,我要是再不来,我怕你把我外甥家的外墙吹到天上!”
赵铁绳踢了一脚李三娃的屁股,笑骂道。
“嘿嘿!”
李三娃捂着自己的屁股,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进去了!”
赵铁绳走到大门前,回过头,冲着后面围观的百姓喊道。
赵铁绳拍打着大门上的门环,砰砰作响。
陈松正坐在厨房中吃饭,听到敲门声之后,放下手中的碗筷,朝着外面走去。
“开门,我是你舅!”赵铁绳的喊声响起,粗狂的声音一下子将其他人的声音压住。
打开大门,陈松看到了带着笑容的赵铁绳,以及赵铁绳后面的百姓。
陈松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外面竟然有这么多的人。
“舅舅,这是咋回事啊?”
还不待赵铁绳说话,李三娃就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小先生,大家伙不是听说您要去金陵见皇帝吗?特意过来看看您,顺便沾沾福气!”
陈松:“额......”
“行了,大家伙也别再外面待了,都进去吧,喝口茶水!”
陈松侧过身子,冲着眼前的百姓大喊。
“好嘞,多谢小先生!”
陈松的声音刚落,李三娃大喊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外面的百姓也朝着院子走去,
因为院子有限,容纳不下这么多的人,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进去。
“你要去金陵去给皇帝瞧病?这是真的假的?”
赵铁绳一脸的担忧。
“是啊,过几天我就要走!”陈松回道。
“按理说,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为啥要让你去呢?万一有个啥事,该咋办啊?”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赵铁绳也是这样。
赵铁绳对距离不远的西安府都充满了恐惧,更别说是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金陵了。
“舅舅,金陵我是要去的。我家祖上虽然都是郎中,备受尊敬。但也只是流曲里或者富平县这巴掌大的地方,
我想去更远的地方,去更高的地方,我不想庸庸碌碌的活一辈子!”
陈松看向天空,身上的气势变得磅礴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一样,锐利且勇往直前。
赵铁绳感受到了陈松身上的气势,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陈松一样。
“唉!”
良久之后,赵铁绳长叹一口气,“舅舅知道你是要办大事的人,是要封王拜将的人......
去了金陵要好好的做事,要是过不下去了,就回来。舅舅别的不敢保证,但也能保证你隔三差五有肉吃!”
“好,要是过不下去了。我就回来!”陈松重重的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