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言眼底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猜到从口袋中拿出来的不可能会是那张纸条,若是身外之物,买主虽会稍微遗憾一会儿,却谁都能买到,若是拿出一张纸条,只要不是缺根筋的人,都知道自己怕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否则,哪里惊动的了这儿的管事?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黑市上的人向来是另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只不过是后续稍稍麻烦点罢了,如今想要两边都不惊动,现在这样最好不过。
“原来是丢了块扳指,看着倒是不止这三十万来着。”睨傲的声音明显的是在暗示,刚刚所给的好处,可是不对等来着。
管事眼中的笑意更浓,不仅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样子,反倒因为这话防心更卸下了一层,极为满意,似模似样的拱手道:“自然,以后这隔间将为贵客专属,绝无他人,另外,只要是贵客在我们这儿消费的所有货物,一律给予八折优惠。”
“哦,听着倒是有几分意思。”声音故意拉长,就差没将自己装成个二世祖了,偏偏还得端着架子。
墨雪眼皮一跳,睫毛在眼帘下投上一片阴影,身子时不时的抖动着,在外人看来仿若受惊一般,哪里想到她这是憋笑憋的厉害,演,接着演,一个二世祖能有刚刚的身手?
装,接着装,扳指?
她可不知道自己口袋里什么时候藏了一个扳指了,一张纸条包裹着钥匙,她或许在刚醒来时会有所遗漏,但一个扳指,在她有所注意之后,她又不是活死人,岂能没一点感觉,别以为她不知道,那张包着钥匙的纸条在拿出来前就已经被管事悄悄塞进了袖子里。
不过,这两人的事儿,不管如何,她可不会傻傻地往上撞,像现在这般,她坐在一旁看个热闹就行,倒是有一点儿她可以确定的是,这男人虽是危险,却还不至于会无缘无故要了自己的命。
好处谈妥,房门开启又关上,隔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昊凯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再看了眼再次坐回沙发上的陆以言,低头,压低声音询问,“团长,咱们要回去么?”信息已得手,若是这时候回去,也无可厚非。
陆以言抬了抬眼皮,示意的指向门缝,帽檐下是那双幽深而冷冽的眸,出口的嗓音恢复了一贯的华贵质感,“不用,把东西拿出来,三个小时之后走人。”
“是!”
昊凯古怪地看了眼墨雪,欲言又止,莫名地看的墨雪有些发毛,于是乎,某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位高大汉子拿出一小型的巴掌大的盒子,贴在了门缝上,不知道按了什么,令人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不,不要!走开!”惊恐的呼叫从巴掌大的小盒子里传出,是个不大的女子,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稚嫩,却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绝望。
墨雪挑了挑眉,瞥了眼发出声音的东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过了一会儿,小嘴微微张大,眨了眨眸。
她这是,免费听了一场活春宫?
墨雪好奇地盯着那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澄澈的瞳仁里溢出明显的诧异,虽然是假的,可这……嗯,音质倒是好的很。
心下瞬间明了,为何刚才那高大汉子会这么看着自己了,可不是,自己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少女,竟被逼着听了这么一出。
原本还有些顾虑自己人身安全以外的事儿,这时候瞬间被某人抛在了脑后,这男人宁愿拿出这录音也不看自己这边,哪里还需要担心,至于自己免费看了这么长一场戏,还能不能保住命的事儿,某人表示,要杀早杀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于是,想通了这点后,心下一放松,漫天的疲惫涌上心头,这才发现身体虚弱的厉害,难怪刚刚连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手腕上也传来丝丝痛楚,她低头一看,两条赤裸裸的红痕牢牢地印在上面,腮帮不自觉的鼓起,懊恼地揉了揉,下手真重。
墨雪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看了眼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配上一身的麻布衣裳,以及那双澄澈的瞳仁,莫名的有种控诉的既视感,抬头,再看了看自从打开后就没有锁上的金丝牢笼,想了想,两条酸麻的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在空荡荡的麻衣下,尤显白嫩晃眼。
尤其在一旁有着配音的情况下,若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心术不正的人,怕是早已经扑上去了。
等腿上的酸麻好了一些后,墨雪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
‘一步、两步……’
‘啪嗒、啪嗒……’
陆以言听见动静,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来,看见的便是一双赤裹的足,莹莹如玉,合着那身麻布衣裳,形成鲜明的对比,再配上那双修长的双腿,灰白相间,难怪就算看不清相貌也引得外面的人高价抢夺。
奈何,本该是诱人的一幕,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视线投来的那一刻,墨雪条件反射的顿住了脚步,那双澄澈的眼眸遵循着仿若小动物般的生存本能,似猫般警惕。
陆以言只静静地看着,既不出声阻止,也不说话,偏那端坐的姿势却自带着一股不容人侵犯的气度,只那眼神越发的冷,如寒冬里凝结的厚厚冰川。
一旁的昊凯几人也忍不住好奇,这小姑娘这时候走过来是想干什么,他们可没忘记,团长说货物可能有点问题来着。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之后,仿佛是确定了暂时没有危险似的,墨雪再次迈出了脚,地板的冰冷从脚心传来,提醒着她当前的处境,这回,她没有停顿一秒,不过几秒钟,消瘦的身影站在了沙发前,视线扫了眼沙发上的人,澄澈的眼眸对上了幽深冷冽的眸子。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移开,她弯腰,男人搭在键盘上的手已经停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良好的防御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