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儿拉着许汐晴进了房间，还没等她开口，就抓着她的手软声哀求。

“汐晴，对不起，我知道昱昀的伤和你无关，因为……那是我打的。”

“你、你为什么打他？”许汐晴甩开她的手惊恐地后退，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见她动作，褚月儿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幽光，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汐晴，我错了。我不该对孩子动手，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昨晚我实在是……我听妈说昱昀攻击了你两次，我太生气了，这才趁大家都睡了去找他。平时我说话他多少也有点反应，昨晚却根本不理我，我气急了才办出这样糊涂的事！”

“你疯了吗？他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根本不在意……”

许汐晴话没说完，就被褚月儿突然的高声打断：“可我在意！是，我承认当初收养昱昀是因为需要萧家的钱，可即使没这件事，我也会替你照顾他，待他如亲生，因为他是你儿子。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我最在乎的是你，然后才是他！”

“月儿，你……”

许汐晴嗫喏了一句，眼睛慢慢的红了，月儿待她是极掏心掏肺的，当初自己那样的情况，她二话不说送自己出去养病，还替她养育嘟嘟好几年，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呢？说到底都怪她自己不争气，说不定是当初怀孕的时候一直精神状态太差，这才影响了孩子。

“汐晴，你也知道我一个私生女没受过多好的教育，从小犯错就是挨打，我以为掐两下是教孩子的正常方法……”褚月儿见她态度松动，一把抱住她哭得更加可怜，“没想到萧家人这么重视，我等会儿出去就跟他们坦白。以后恐怕我再也不能见到昱昀，他那么依赖我，真担心他闹情绪加重病情。但是以后有你陪着，我想很快就会没事的，毕竟你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可是嘟嘟之前只是几天没见到褚月儿，就敢翻墙出去找她，可见对她感情之深。本来他的精神状态就不稳，如果再也见不到褚月儿……

嘟嘟黑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睛殷殷期盼妈妈的样子浮现在脑海，许汐晴颓然闭上眼：“不，你不能认，不能让嘟嘟失去你！这次我来担吧，本来我今早就打算离开。”

“这怎么行？明明是我做的，我绝不连累你。”

见许汐晴果然上钩，褚月儿得意的嘴角几乎都要压不住，面上却一派忧心忡忡的样子。

“别说了，听我的。等我离开，你记得去伊莱顿大学找我师兄给嘟嘟看病，他在这方面的研究也非常深，是个值得信任的医生。”

回到客厅，嘟嘟已经上好了药，安安静静地坐在萧少霆旁边，父子俩姿势都一模一样。许汐晴深深看了几眼他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向萧少霆鞠了一躬：“萧总，是我心急用了激进的办法，伤到小少爷。非常抱歉辜负了您的信任，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做声，她便不敢抬头，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半晌不动。

“少霆，这个女人胆大包天，把她赶出去！”祝丽娟早就憋不住了，一心一意赶她走。

“不急。”萧少霆抬了抬手，意味不明的目光压在一脸决绝的许汐晴身上如有实质，“许医生不如说说，你是怎么打我儿子的？”

“我……”没想到他会问，许汐晴只得含混地糊弄过去，“我掐了他几下，试图刺激他做出反应。”

“是吗，掐了几下，具体部位，分别用多大的力，以及你观察到的反应，说出来让我听听。”

这些问题她一个也答不出，紧张得冷汗流了下来，支吾着回答：“我、我忘了……”

忘了？萧少霆试探着将儿子抱到膝头，眼前的女人目光几乎不可控制地跟着儿子转，眼里的疼惜丝毫做不得假。

想起三年前她给自己治疗失眠时事无巨细的医疗记录，他越发不相信：“许汐晴，得罪萧家的后果，你想清楚。”

到了这个地步，萧少霆还在给她机会，褚月儿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为什么，为什么他只对许汐晴另眼相待，而她明明给他“生”了唯一的儿子，他却不肯娶她，叫她在婚礼上被人看笑话！

“少霆你别这样，汐晴她不是有意的，你别逼她了。”她一手拉起许汐晴就要往外走，“让她走吧，我保证她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站住。”萧少霆霍地起身，死死盯着那个不肯抬头看他一眼的女人，“不管你怎么说，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在我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

三年前她突然的离开，三年来的迷梦，三年后她奇怪的表现，还有心底对她莫名的在意。直觉告诉他必须留下这个女人，留下她，这些困扰他的迟早都会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