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七染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她完全不在意他薄唇歙合间不堪入耳的话语,她在意的是他以为是自己给他下的毒?
这番神情看在顾殊言的眼中不由得觉得好笑,他喉咙涌上腥甜,再咳出一口黑血,与先前地上的血渍混杂,触目惊心。
凉七染回过神,一把拉过顾殊言的手,不顾他的反抗往他的手心注入浅白色的内力。
她的眉头紧紧的皱起,顾殊言体内的鲤毒似乎压制不住了。按理来说,她为他注入这么多的内力,鲤毒就算不能全数压制也不会频繁的发作。莫非是青鲤临走时动了什么手脚?
半炷香后,凉七染探查顾殊言体内暴动的鲤毒平息下去,轻声道:“你的情绪不宜起伏太大,不然会导致体内毒素的扩散。”
顾殊言看着她眸间盈满的关切,竟会不禁心烦气躁起来,压下躁动的心绪,冷冷地抽回手,“那我该多谢夫人的关心了。”
听得出他言语的讽刺,她只强颜欢笑,熟料他下一句道:“你派人去找寻青鲤的下落了?”
她心脏一缩,对上他审视而又寒冽的眼眸,不知如何应对。
“呵呵,鬼夫人当真是守信,也玩得一手阴招。”顾殊言的话像巴掌一样打在凉七染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她无话反驳。就算她解释,他也不会信。
“我是为你好。”半晌,终是忍受不住他的眸光,她才艰涩地吐出这五个字,而对方的眸光里讥诮的笑意无言间已说明了一切。
“夫人不好了,狐山的人来了,还有阴山、蛇山……”
洞外传来阵阵战鼓之音,战旗猎猎风声,骇人心魄,凉七染眸光一凛。
速度如此快,倘若不是预谋已久,凉七染觉得自己千年也是白活了。
自有妖族起便被黑暗笼罩的鬼谷此刻却火光漫天,火光映照着众妖的脸,狰狞而恐怖。除她鬼谷外的七方山头的大妖率着一众妖兵,为了鬼谷。
凉七染冷眸扫视黑压压一片的小妖,眼尖的在狐山中瞧见了一道带着面具畏畏缩缩的身影,冷笑,好一个青鲤!
狐山大妖非白冷不丁地碰上凉七染极寒的眼眸,他心肝一抖,佯装镇定的大喊道:“鬼夫人!你与人族谋合!实辱我妖族名誉!可知罪?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一众妖兵举旗高呼,呼声震飞了鬼谷树桠栖息的乌鸦,黑色的羽毛如雨的散落,在上空盘旋开来。
“呵呵,你们有何凭据说我与人族苟合?”凉七染的声音哑了下去,这积压着无边无际的恼怒。
“我便是凭据。”不知何时顾殊言也紧跟着她出来了,刚压制下去鲤毒,他的脸色还惨无血色。
凉七染身子一僵,众妖见到顾殊言敏锐的嗅出人类的气息,它们血腥的眸中兀地狂躁起来。
“鬼夫人!你还有什么辩解之词!还不快将这个人类交出来!与我们去女帝那里请罪!”狐山大妖非白见状喝道。
“请罪!请罪!”妖兵附和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