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话气的方西哭笑不得,“可你别忘了,你的生活一直都是我在供养才会有今天,如果你要再继续读博士的话那就还要我继续的供养才能维持。我不要你再念书是因为我对我们的将来有所打算,你明知道绘画和设计是我的理想,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为我考虑一下。还有,我不想你以后整日都对着一些心理和精神都不正常的人打交道,你知道吗,其实你就已经够不正常的了。”
简单的自尊仿佛被践踏,她愤怒的看着方西,“钱,因为这个所以我就要寄人篱下的生活在你给的世界里吗?你的爱仅此而已吗?那我情愿不要!”
方西听后狠狠的回道:“那就不要吧。”扔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一走就是十天,相爱的两个人十三年来从未分离过这么久。
恰逢此时简单租住的公寓要交租了,房东一直在催。自从认识方西后,简单已经十三年没有这样因为钱而窘迫过了,在现实面前她的骄傲和自尊又一次被自己揉碎。
是啊,十三年了,因为有着方西的照顾,她不但衣食无忧的可以在校园里读书,而且方西给她的一直都是最好的,习惯了这样养尊处优的日子她竟忘了在她无比骄傲的自尊心下是用物质来堆砌的最为现实的生活。
从无依无靠到相伴相爱,简单一直都用外表坚强虚掩的脆弱内心崩溃了。她真的认为人生又一次被遗弃了,一时的任性让她失去了最爱的男人和安稳的生活。
面对方西从未有过的十天消失和避不接电话,想到陈树不无道理的话,简单觉得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
于是手腕在被深深割伤的那一刻,她后悔没有对自己最爱的人妥协,但血已经无法阻止的奔涌而出,腥甜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简单在最后痛苦的呻吟中喊出:“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为你而再次美丽……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简单在追悔的痛苦中慢慢的闭上了双眼,而此时就在简单门外的陈树一直在观察着她,陈树在等着手表的指针定格在他想要的时间。
当简单的第一滴血流出时,他终于等到了,陈树骑上摩托车飞一般的来到了方西的画室,他用尽全力撞开了门。
被突然撞开的门和陈树的焦急慌张,让方西从沉迷于创作的状态中回到了现实。
方西惊愕:“陈树,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陈树一把拉住方西,“快,简单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做了傻事,快跟我来。”
方西听后怔住,他扔下了画笔和陈树冲到了简单的公寓。
门被方西和陈树用力的撞开了,弥散的血腥味让方西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当简单惨白的脸和身体周围大片的鲜红血迹映入方西的眼里时,他疯了一样的抱起简单踏着血迹跑出房门。
突然方西的脚下一绊,他怀里的简单连同他一起从楼梯滚落,方西只觉得头部被重重的撞击后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在摔下楼梯的那一刹那,简单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保护着,血顿时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滴在了简单苍白的脸上。
当方西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四天后了,他挣扎着起身下床,却被母亲拦了回去。
“那个叫简单的女孩已经在事出当天就死了,忘了吧。”方西的母亲无奈的告诉儿子。
“不可能,我要见她……”方西难以置信的哭闹着。
“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们出了事。按照老规矩不到六十岁的人死了如果父母还建在的话,就必须在第二天入土为安,所以我已经给了钱,拜托她的同学那个叫陈树的替她把后事办了,如果你要见她就等好了以后去墓地吧。”方西的母亲向儿子交代了一切,然后沉默。
方西再次昏厥了过去,等他醒来时一切都变了。
陈树带着他来到了简单的墓碑前,那上面有简单生前的照片,她浅浅的笑容里有着无法捕捉的心疼。
从这一刻起方西不再画画,不再设计,不再沉迷于自己的理想,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对简单的思念和自责的悔恨。
故事讲到这里,方西的眼泪已经在脸上肆意,他双手捂脸也难掩此刻内心的悲痛。
李维心在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也红了眼睛,心里除了遗憾痛惜和感叹以外,她一脸困惑的不由小声嘟囔了一句,“既然简单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你母亲干嘛还要在遗嘱里特别写到你订婚的对象不可以是简单,难道简单没死?”
只是这个时候的方西已经被回忆淹没,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李维心的话,他压根就从未对于这样一个明显的疑问产生过质疑哪怕是关注。
眼见着这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悲伤的不能自已,李维心同情又有些心疼,而刚才他对自己讲述的这个故事也令她不由的跟着哀伤。
李维心挪到了方西的身旁,她伸出手去给他擦拭眼泪,她想给他止痛,哪怕只是片刻可以让这男人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忧伤停止。
“别难受了,她已经走了,连带着你的心也给一并带走了,你别怪她更别怪自己,可能简单的爱就只能够到这里,所以你们的故事结束了。我知道你只是喝了酒但却没有醉,这个故事今天就讲最后一次吧,以后都不要再讲给别人听了,因为每一次的回忆都会让你在痛苦和悔恨里凌迟自己。”
方西抬眸看她,眼中全是被理解和抚慰的感动和感激。
此刻的他再不是以前那个西装笔挺的冷傲男神跟霸道总裁,他在悲伤里流浪的太久太久了,终于在这一刻寻到了可以让他孤独痛苦灵魂所栖息的港湾。
李维心对着他那双泪眼迷蒙的俊朗面庞微笑,却完全没有想到这座千年的冰山竟然会在下一刻做出令她完全震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