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段景寒出车,看着对面笑得明媚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开在他家花园外的野杜鹃。
肆意招摇,灿烈的虾子红,从天边烧到眼前。
他皱眉看着她,目光有势在必得的自信和不耐:“只只,不要闹了。跟我回去!”
这算一种服软。
以前段景寒这般,夏枳都会默契地给他一个台阶。
但是对面的男人似乎忘了,她这样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他们之间有感情。
夏枳可以说段景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
但是,如果这个男人不爱她,不能回应她的感情,那她回去有什么意义?
重蹈命运的覆辙吗?
夏枳有自己的骄傲。
她看着对面那个这么多年都没变的男人,轻笑一声,摇头:
“段总,我们不熟,还是叫我大名吧。我叫夏枳。”
段景寒皱眉,刚准备上前抓住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没想到耳机里传来消息:
“段总,夏小姐的那辆车又不见了,我们的人跟丢了!”
段景寒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女人,目光一凛,咬牙切齿:
“夏枳,你又敢骗我!”
段景寒发怒很可怕。
然而夏枳却面色不改,依旧轻笑:“段总,您说哪里的话,我怎么敢骗您?”
段景寒觉得小女人变了。
眼睛里不见了从前在他身边时候的乖顺单纯,多出了刺人的傲气与荆棘。就连身上那件克莱因蓝的风衣都像是护卫性质的铠甲。
隔在他与她之间。
一双剑眉拧在一起,段景寒注意到夏枳头发上粘着的一根草叶,刚想要上前,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边,夏恩然的声音带着慌乱与无措:
“景寒哥,伯母到我这边来找你了,你方便过来吗?”
段景寒听着对面快要哭出来的架势,沉吟了一声,答应了。
挂断电话,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对面的夏枳。
电话声音不小,夏枳当然听出对面是夏恩然,她不仅没生气,反而面上一喜。
夏恩然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段景寒觉得她此刻脸上的笑容极为刺眼,但还是一边开车门一边道:
“带孩子回亭台水榭,门上密码还是你生日。”
段景寒的话是金科玉律,从前的夏枳从不违逆。
但是如今的夏枳,听而不闻。
辉腾驶离,夏枳立马立定向后转,跟刚才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长呼一口气,冲向了约定的机场停车点,等怀里抱着软乎乎已经开始不断打嗝的安安,她这才如获新生。
幸好段景寒没发现安安。
好友苏颜从前面递过来一瓶水:
“夏枳,你脸好红,你不会在段景寒面前还会害羞吧?”
夏枳白了苏颜一眼,冷笑:“就算他现在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红一根毛细血管!”
苏颜啧啧称奇,一边的夏梓安好奇发问:“妈妈…嗝…羞羞,谁要脱光了站在你面前…嗝,唔!”
夏梓安的话问到了一半就被一边的哥哥捂住了嘴,她扑闪着大眼睛一下,旁边立刻传来了夏枳恼羞成怒后的河东狮吼:
“夏梓安!你擅自偷跑下车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呆子。”哥哥淡淡声。
妈咪的怒吼终于让夏梓安回过神。
看着对面头发都要竖起来的妈咪,夏梓安张张嘴,发出了一个委屈又可怜的……
“嗝呀~”
她喝太多可乐啦!
车子里闹成一团,夏枳的手机在这个时候急促响起。
她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夏母不愉的声音:
“所有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连恩然忙着拍卖行的事情都抽空赶了过来,你比她还忙吗?亏你奶奶一直念叨你。夏枳,你不该让奶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