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在婢子的搀扶下，缓缓坐与一旁的榻上，婢子拿出绣帕放与方姨娘手腕处，甄大夫轻轻好脉

甄大夫淡淡抬眸看向方姨娘，却见方姨娘神色有些慌乱，在暗处对着自己比手势，方姨娘已别无他法...

然而甄大夫并未理会方姨娘，而是...“老爷，怪晋禹学艺不精，这方姨娘的旧疾...”甄大夫边说着边看向华云裳

“甄伯伯难不成...姨娘这病治不好了。”华云裳一听，装作脸色一变，十分为方姨娘担忧着道

“二姑娘放心，老夫虽说不能称为神医，可一般的旧疾，自然还是可以看出的，可...这...”甄大夫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欲言又止

“甄大夫...甄大夫如实说出便是。”华妗筠唤着甄大夫，美目紧盯甄晋禹，话说的有着深意

“晋禹直说。”华戎见华妗筠如此，轻轻皱眉，略略沉吟

“这方姨娘，老夫是一点也未看出有什么病症，...方姨娘年轻体壮，身子养的甚好，想必这山珍海味，珍贵养身的药材没少吃，再看这方姨娘的脸色，红润有光泽，老夫是怎得也未看出有什么旧疾啊，惭愧惭愧。”甄大夫直言不讳的通通道出

华云裳一听轻瞥了眼方姨娘与华妗筠，其脸色是相当的精彩...

华云裳想了想“甄伯伯是说姨娘身子真的无碍是吗。”

“回二姑娘话，是的。”甄大夫看向华云裳，垂首恭谨道

华云裳轻瞥华戎一眼，见华戎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有恼羞成怒之状

“既然姨娘无碍，云裳便放心了...”华云裳说到放心了时抬眸向华妗筠看去，华妗筠接触到华云裳的目光，心中一顿，看着华云裳似笑非笑的样子，华妗筠才发现她已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华云裳了

“爹爹，姨娘真的是旧疾，可能是时间久了，甄大夫未看出罢了。”华妗筠现如今已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咬住旧疾这一说

“老爷，既然甄大夫断定妾身子无碍，未有旧疾，那便未有旧疾吧，反正妾这...”

“爹爹可还记得姨娘与爹爹初见之时，姨娘与妗筠说过，姨娘的旧疾便是那时坐下的。”华妗筠抬眸紧盯华戎，惶恐，眼圈微微一红，清泪便随着精致的脸庞流下，楚楚道

华妗筠一听方姨娘说的话，便想起了方姨娘与她同华芸芊说过，方姨娘还是贫家女时曾救过一独自而行的公子...这位公子便是曾经的华戎

华戎虎身一震，抬眸看向方姨娘，淡淡叹气“罢了罢了，既然有着旧疾便别出门了，小心再受了风，妗姐儿...好好照顾你姨娘...”华戎说完，锦袖一甩，快步离去

“恭送爹爹，甄伯伯。”

待华戎，甄大夫走后，华妗筠莲步上前，轻轻唇角轻勾，笑言“二姐姐真是煞费苦心呢，妗筠自此谢过二姐姐了。”

华云裳眼眸浅浅，望于华妗筠，淡淡勾唇道“既然姨娘无碍，那云裳便回去了，妹妹也准备准备，待会晚饭莫迟了才好。”

“是，妗筠自然不会迟了去。”

“那必然是好的。”华云裳说完，便缓缓转身，莲步轻移，离去了海棠院

“妾恭送二姑娘。”

“妗筠恭送二姐姐。”

华妗筠目送华云裳离去，良久后“姨娘应知道今日之事是如此了吧。”

方姨娘本为贫家女，相貌清秀，最开始本不争不夺，而后生育华妗筠与华芸芊后，便有意投靠同为姨娘的万氏...

“二姑娘为何会来对付我们呢？”方姨娘大感意外

“今日若不是提起姨娘曾救过爹爹，爹爹还记得此事，念及姨娘之恩，不然便凭爹爹对二姐姐的宠爱，怕是不能善了了。”华妗筠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

“三姑娘对今日之事有何见解？”

身为姨娘便有着姨娘的规矩，姨娘身份只不过是比下人高了些，从而面对自己女儿亦是要称呼为姑娘

“姨娘曾说万姨娘比之嫡母有手段，在外大姐姐的名声比之二姐姐要高，是可以投靠的，可现如今妗筠看来，二姐姐不再是软弱的性子，拿今日之事来说，我们还是先保持中立较好。”

方姨娘细想华妗筠所说，想来亦是如此“三姑娘说的是。”

“可四姑娘...”方姨娘一直都知晓华芸芊不喜华云裳，自小便与华月柔亲近，可华月柔待她不过只有利用的份

“姨娘不用担心她...”华妗筠知晓方姨娘担心的是何事

“嗯，桃容...给姑娘更衣。”

“是。”

——————————————————————————————————————

“想不到方姨娘曾救过老爷...姑娘不会一早便知吧。”锦绣一直想着，若是未有这一事，想必老爷定会好好惩罚惩罚方姨娘

“听娘亲提起过，爹爹回乡老宅，路过渊城却遇到了一群劫匪，劫匪把爹爹打伤，爹爹晕了过去，便抢走了钱财，正巧还是贫家女的方姨娘路过，便顺路救了爹爹...”华云裳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

“那姑娘知晓此事，为何让甄大夫去给方姨娘瞧那旧疾呢？”

“我本就未想过害她们，不过是让她们知道，这个丞相府并不是只有万氏。”

“原来如此啊，姑娘真是厉害，那如今她们会投靠我们麽？”

“自然不会。”

“那姑娘的心思岂不是白费？”

“傻锦绣，你会随意便改了目标，去投靠别人嘛？”华云裳好笑的看着一旁的锦绣，道

“那这般说，她们可能会保持中立。”

“她们保持中立较好，她们暂时还斗不过万氏...走，去芙院。”华云裳神色从容，若无其事，微微一笑道

“姑娘回裳阁换身衣裳吧，这深秋的夜，冷。”

“也好。”

华云裳只需方姨娘明白，这偌大的丞相府还有主母在，她万氏翻不过那天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