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嘡。”

匕首掉落在地。

“我如今只想好好活下去，担不起刺杀将军的罪名。”

“没关系，我是自愿的，你不会有罪，她们都会证明，我……”

陆婧雪慌张无措，想把匕首重新塞到我手里，被我避开。

“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将，黎明百姓还靠将军守护，还望将军谨记自己的职责，不要儿女情长。”

我没有原谅陆婧雪，我依然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只是短时间内朝国两次易主，外敌虎视眈眈。

百姓可怜，他们已经没了故乡，我不想再让他们没了故土。

“不、不行，我不会舍弃百姓，我也不会舍弃你，阿珩，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守护朝国也守护你。”

老管家上前一步，掀开陆婧雪的手臂，刀伤遍布。

“郎君，将军是真的知道错了，将军打起仗来从不要命，身上的伤痕岂止是四百多刀？”

“您就原谅她，随她回去吧。”

“你家将军的伤不是我逼她的，我的痛苦却都是她给的，福伯要真想劝我，那就先经历一遍我经历的一切吧。”

福伯不再言语，他尚有幼孙，经不起灭门之痛。

陆婧雪亮起的眸子再次黯淡下去，却梗着不肯走。

“要么和我回去，要么，阿珩，你就杀了我！”

匕首被重新塞回我的手里，我不理，看向后面的人。

“还不把你们将军带走，真等我杀了她吗？”

陆婧雪被手下的将士打晕带走，晕前还叫嚷着一定要弥补我。

我则是继续我的活计，尽量给每一个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一个活计，一条生路。

又过了许久，新帝贤明，天下安定，我没有想到我会在此时见到登基的废太子。

新帝免了我的行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

“你就是婧雪几次三番托我照顾的宋珩？看起来也并无特殊。”

“草民惶恐。”

新帝态度温和，让我坐下，直奔主题：“你今生当真如此恨婧雪，无法原谅她？”

我摇头：“将军战功赫赫，为国为民，所有百姓感恩戴德，谈何原谅？”

新帝脸色不变：“不必试探朕，婧雪用全部兵权，让朕过来下道旨意。”

“你若是心软，原谅她，这道旨意就是赐婚圣旨，你们二人从此做一对恩爱夫妻。此外，你若还有怨，朕还可以给你封号，让她受控于你。”

“那草民选二。”我不卑不亢。

新帝哦了一声：“你可知二是什么？”

“旨意二可是陆婧雪助纣为虐，残害忠良，虽有从龙之功，但心怀不安，自请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这样，你可还舍得选二？”

我微微一笑。

“草民与陆将军已经缘尽，断然不可能再为夫妻，为友人，也不会与将军再有任何交集了，陆将军亦知。”

“将军既有愧，自请圣旨，草民尊重将军的选择。”

新帝深深看我一眼，树上传来些许动静，有水滴落下。

我没有抬头去看，今日无雨。

“见你这样，朕倒是有几分理解了。”

我不语，送别新帝，小夭跑了出来。

“星哥哥，刚刚来的人是谁啊？”

我摇摇头：“不相干的人罢了，我今日教你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

小夭摇头晃脑。

“做生意和做人一样，要有底线，不能故意欺瞒她人，最重要的是可以善良心软，但不能对客人付出太多真心。”

“对了，星哥哥，为什么不能付出真心啊？”

“因为啊……”

我笑了笑，慈和地摸了摸她的小揪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