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频末日直播总归是小众，越是小众，人均素质越是高。

现在直播间人数，三十八人。

对于一个新人直播间来说，这些人数，这些打赏，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凌夙走一步萱秒要蹦跶两步跟上，说真的，萱秒都这样累的气喘吁吁了，凌夙还要催：“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而后他言简意赅的说了现在的情况。

萱秒以为凌夙是早已经醒来探查了情况，却不知这是凌夙上辈子的经验。

血雾已经稀薄，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街上丧尸已经漫无目的开始溜达。

远处尖叫声不绝入耳。

撕咬声，咀嚼声，四面八方传来。

萱秒跑了一晚上，腿已经开始酸了，却不得不继续被扯着袖子往前跑。

“我们避开大路，绕小路去城西郊区，那边有一片仓库区，储存食物和蔬菜用的，平时很少有人过去。”凌夙行动迅速，很快锁定一辆没有锁门也没有主人的小汽车。

萱秒：“等……等等……我们去避难吗？那他们呢？”

顺着少女白嫩指尖的方向，凌夙沧桑神色落在已经被丧尸包围的酒店建筑上，睫羽垂下遮住眸中情绪，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萱秒：？？？

这么悲天悯人却毫无实质性行动的话，该从热血主角嘴里说出来吗？

萱秒觉得自己没有崩人设，但是男主开始崩人设了。

凌夙察觉到了少女的讶异，反应过来，现在并非人性被压垮的末日后期，而是末日初现，人类尚且还是有着丰富同理心包容心和绝对善良的人类。

他意识自己说的过分了，说：“人先自救，再救他人。”

凌夙还想补充什么，但见到少女满意的眼神，便闭了嘴。

她好像很喜欢他善良的样子。

是啊，他上辈子一直是这么善良的。

这辈子，算了，他不想善良了，他只想救她一人。

凌夙上辈子救下过很多人，别人都说他太拼命了，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甚至沈亚还责备过他，说他这种拼命的样子会给一些本就没有希望的人生的希望，但事实上，他们还是会死，这些希望于他们而言只会是痛苦和折磨。

凌夙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最遗憾的事情便是少给了一个女孩儿希望。

上辈子，萱秒脖子上有个明显的咬伤痕迹，她遮遮掩掩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被丧尸咬了，活不成了，她却说那是早就有的伤口，已经好几个月了，却没有任何事儿。

她问凌夙相不相信她。

相信她即便是被咬了也不会变成丧尸。

伤口很新鲜，分明是刚被下了口的模样。

凌夙说他相信她。

但是萱秒还是死了。

她独自离开了他们的小队，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十年时间，凌夙每一次遇见挣扎在希望与绝望边缘的人，总会想起萱秒。

凌夙想，是不是当初面对信任与否的问题时，他点头时候再用力一些，眼神再真诚一些，再多哪怕一点点信任给她，萱秒就不会独自离开？是不是就会……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