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沈雯,涉嫌故意伤害罪,现处以两年有期徒刑。被告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雯神情恍惚,耳边又响起那日寒凉透骨的声音。
——“沈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十日前。
“呃,啊!”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颈,窒息感袭来,大脑片刻的空白让她头次发觉死亡和她离得这么近。
而这种感觉竟是她最爱的男人带给她的!
“薄……成渝……”
她手无力的攀上他的手,脸色和唇色皆是惨白。
“是不是你约莺莺去的老城区见面?在她被你弟弟撞之前,你都和她说了什么?跟她炫耀你尊贵的身份,拿支票侮辱她,逼她离开夜城是不是?”
薄成渝面色阴沉,手上力气分毫未减。
沈雯挣扎着摇头,眼里噙满泪水。
“你还敢否认!监控录像都拍的一清二楚,店老板也供认了你!”
男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她,“沈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被最爱的人如此审视着,沈雯胸口像被凿开了个大洞。
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乔莺莺那边,她的解释永远会被他归纳为狡辩和别有用心的污蔑。
好痛。
五脏六腑,浑身上下,都好痛。
呵呵哈哈哈……
沈雯放弃挣扎垂下手,看着薄成渝,疯了一样的又哭又笑。
“你还有脸笑!!”
“沈雯,我从前只当你有些任性,现在才知道,你不是任性,你是坏!”
薄成渝甩脏东西一样把她甩在床上,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郁。
“离婚吧,滚出我的地方,回你的沈家等法院传票!”
十日后。
乔莺莺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除了外伤需要休养外,身体已经无大碍。
同一天,法院开庭。
——“被告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十年暗恋,一年的同床共枕,最终没能得到他半分真心。
早该知道他的心是偏着乔莺莺长的,为什么她到今日才彻悟?
……
此案顺利了结。
沈雯被执法人员扣上手铐带走。
“姐!姐!”
旁听席的沈墨忍不住追着过去,执法人员把他拦下。
他是个驴脾气,挥拳就要和对方动手。
“小墨!”
沈雯麻木的神情里有了一丝动容,她苦笑着摇摇头,“听话。”
沈家能有今日光景,都是祖辈上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她尚未能回报家里什么已经是愧对,总不能再让沈家受她牵连。
爱错了人,上了当,受了骗,所有苦果,她自己尝!
沈父和沈母连忙把沈墨的手拉下来,才没有再雪上添霜。
沈父沉声道:“先回家!”
沈母抹着眼泪,把沈墨拽出了法院。
“牢里环境那么差,姐从小没受过苦,不可能受得了。”
“爸妈,你们再想想办法,两年真的太久了……”
乔莺莺没缺胳膊没少腿,一点外伤,几个月后又是活蹦乱跳,他姐为什么要无端做两年的牢?
这整件事明显就是一个套!
“成渝,等下你先别去医院了,我们找个咖啡厅,聊聊东华科技那个项目……”
郑卓说着,一道劲风袭来,他下意识出手抓住了来人的拳头,皱眉,“沈少爷,法院大门口伤人,你是见你姐刚进去,想快点进去陪她吗?”
“草!”沈墨低咒了声,一脚把郑卓踹出半米远,“放你他娘的狗屁,我姐她是被乔莺莺那个贱人陷害的!”
郑卓被保镖从地上扶起来,敢怒不敢言的捂着腹部。
沈墨——夜城圈子里出了名的顽劣少爷!
还是个姐控。
早前有人在背后不过说了沈雯几句坏话,被沈墨一个酒瓶给开了瓢,脑袋上封了二十多针。
虽说现在沈家已经没了从前的风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薄成渝能完全不把沈家放在眼里,他郑卓则不行。
薄成渝冷声道:“沈墨,你姐已经认罪了,请注意你的言辞。”
“认罪?可笑!我姐她是为了保护我,怕牵连沈家才……再说,你给她不认罪的机会了吗?”
沈墨双目赤红:“乔莺莺是你的心头宝,我姐为了你付出那么多却一文不值!薄成渝,你当我姐是没人要才嫁给你的吗?”
“和你结婚前,玥洲的段风来我家提亲,出手就是二十亿的聘礼!还有申城的陈映南,他知道我姐喜欢珠宝,便要送给我姐一个钻石矿!你呢,你给她什么了?”
薄成渝听得微愣。
他知道沈雯的追求者很多,但没想到那些人给过她这么丰厚的条件。
“你这么放不下乔莺莺,当初干嘛要跟家里妥协和我家联姻,你他妈的这么有种倒是带着你那个乔莺莺私奔啊!”
沈墨越说越激动想上手打人,两个保镖没拦住他,又上来两个保镖压住了他肩膀。
郑卓挺害怕沈墨身上迸发出的狠劲儿,一瘸一拐的拉开车门,“成渝,走了,别管这只疯狗了。”
薄成渝没理郑卓,径自上了自己的车子。
车外,沈墨声嘶力竭的骂道:“薄成渝!等我姐出来,我要给她找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你配不上她!”
“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王八蛋!我草你妈的!”
不堪入耳的谩骂从车窗的缝隙钻进来。
薄成渝坐在后车座,表情晦暗不明。
后悔?
沈雯有预谋的伤害莺莺是证据确凿的事。
送她进去,让她负法律责任,都是正规流程。
他的下颌线越绷越紧。
没什么好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