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笃笃笃,敲门声不轻不重的响起。
钟明漪刚要睁开眼睛,便感觉到身后有人坐了起来,昨天荒唐一夜的记忆重回脑海。
她立刻紧紧闭上眼睛,感觉到那人的手不经意的在自己手臂上划过,她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过好在门外敲门声音急,那人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等到房间重新静下来,钟明漪才睁开眼睛,她忍着身上的酸痛胡乱的将衣服穿上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等到木泽隽忙完紧急事件返回房间的时候,等待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还有落在枕边一枚羽毛样式的小巧耳环。
木泽隽脸色有点难看,就说喝酒误事,如果不是喝酒他也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不知来路的女人有了夫妻之实。
想起昨天的事情,木泽隽冷着脸问到:“你们昨夜可有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
木决和木灵迟疑的摇了摇头:“昨夜房间中只点了一根蜡烛,而且那位姑娘大半个身子都背对着属下,所以属下并没有看清楚那位姑娘的容貌。”
木灵想了想补充:“不过那位姑娘应该比属下要矮半个头,身型很纤细。”
说话间,木灵一眼瞥到了耳环,立刻说:“如果属下没记错,这个耳环样式应该是西川公主专用的。”
木泽隽闭了闭眼,想起昨夜在那个公主门口见到的宫女,说到:“本宫一会给你们画一幅她婢女的画像。”
木泽隽捡起耳环紧紧攥在手心,眸色深沉,咬牙说到:“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给本宫找出来。”
这个女子可以和自己互换身体,绝对要找到她,不然以后绝对是个天大的隐患。
至于找到以后是杀是留就看她到底听不听话了。
因为这场不期而至的暴雨,连续的高温终于结束,迅速变成了秋季应该有的凉爽天气。
在避暑山庄避暑的皇室女眷浩浩荡荡的回了宫,开始为一个月后西川太子的册封大典做准备。
就在大典的前一天,钟明漪突然在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晕倒了,太医号出来竟然是喜脉。
九公主钟明悦立刻跳出来作证,在大雨倾盆的那天晚上,她亲眼目睹了钟明漪的马车夫偷偷进了她的厢房,直到次日才离开。
钟明漪虽然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容貌,可是那一双清亮凌厉的双眸让她非常确定那人并不是马车夫。
可她无法辩驳,只能任由这盆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
马车夫当场就被绞死了,死的并不无辜。
之后太安帝和钟明漪单独在御书房里谈了一下午,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道,但是据守门的侍卫所说,那一个下午太安帝的怒吼声不间断的从御书房里传出来,并且砸烂了一整套江南进贡的青花瓷和西南进贡的蜀绣屏风。
那之后钟明漪便被关进了冷宫,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婢女苏禾。
一个月后,冷宫中。
钟明漪站在门口拦住趾高气扬的九公主钟明悦,不悦的问:“九皇姐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钟明悦愉快的打量着冷宫破败的院落和清瘦了许多的钟明漪,得意的说:“本宫已经被指婚给了北箓太子殿下,再过半年就要成为北箓太子妃了,十三皇妹,皇姐早就说过有朝一日一定会把你狠狠踩在脚底的,你看,皇姐说话一向算话。”
钟明漪不悦的说:“皇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一天是你的人偷袭打晕我的?”
钟明悦无所谓的翻过手看着自己精致的指甲:“你知道又如何?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公主吗?钟明漪,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你懂吗?”
“皇姐,凤凰就算是落地了也还是凤凰,可是这鸡就算飞上枝头,披上华丽的羽毛,也还只是草!鸡!”论毒舌,钟明漪可从来没输过。
钟明悦狠狠的伸出手指着钟明漪:“你,你....”
你你你了半天,到底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撂下一句:“本宫才不稀罕跟你一般见识。”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冷宫。
待在冷宫的日子虽苦但却清净,日子倒也不算难捱,夏季到来的时候钟明漪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皇宫里也紧锣密鼓的准备好了九公主远嫁北箓的红妆。
婚礼当天,晴空万里,可是刚过午时黑压压的乌云便慢慢在京城的上空聚集。
礼毕,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木泽隽捏着喜秤来到床边,慢慢挑开盖头。
与此同时钟明悦娇羞不已的抬起头,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迷恋。
十年前,她和木泽隽第一次见面,她就对那个文武双全的北箓国太子一见倾心。
十年后,在太子册封大典上,她躲在远处偷偷看着观礼的人群,一眼就认出了木泽隽。
十年未见,他还是那么的出众挺拔,钟明悦心中更是下定决心非他不嫁了。
随后她便让她的贴身婢女秋竹悄悄送了一个她亲手绣的荷包给北箓国太子殿下,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情义。
后来,北箓国太子果然亲自向父皇求娶了自己。
钟明悦心底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份高兴甚至远远超过了将钟明漪踩在脚下的痛快。
看清盖头下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木泽隽却愣住了,这双眼睛......
不对,弄错了。
与此同时,冷宫中。
钟明漪抱着肚子满头大汗的撑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往外走,艰难的叫到:“苏禾,苏禾快来,我要生了......”
轰隆,一声惊雷在整个皇宫的上方炸响。
瞬间回忆起几个月前的诡异经历,木泽隽和钟明漪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