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盛夏的一场大雨。
苏怀染在沉闷的雷声中惊醒,指尖触过自己潮湿的眼角,可真没出息。
她听着卧室外有动静,掀开薄被就下床。
顾豫泽看到她俏生生的立在他面前,眸色微沉。
她扶着他往主卧的方向去,让他躺在沙发上,脱下他身上已经湿了的西装外套。
“我去帮你煮醒酒汤。”
她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哪知道带着微微醉意的男人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随之狠狠压下——
她的后背抵着柔软的沙发,动弹不得,却不停推拒挣扎。
“豫泽,你醉了,放开我……”
她这话,换来的是男人更进一步的侵犯,他用力地扣着她的双手抵在头顶上方。
微眯着眼冷笑道:“结婚三年,你有把我当成你丈夫吗?还是说,还要为那个人守身如玉,还要继续犯.贱?”
顾豫泽撕开她的睡衣,狠狠压着她的脖颈亲下去。
她避开,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抖地哽咽,“豫泽……你这是婚内强.暴!”
顾豫泽冷笑起来,平日里的儒雅在这一刻被一种愤怒和嫉妒焚烧殆尽,“知道他要回来了,所以又装起矜持来了?”
苏怀染心里一紧,“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先起来……”
“你是我合法妻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男人止住她的挣扎,弯腰抱起她摔进柔软的大床。
“豫泽……你清醒点……”苏怀染躲避着他的触碰,声音哽咽而又颤抖。
结婚三年来,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场景,可顾豫泽都是到最后会为了自己的失态而道歉,像今天这样的反常,没有出现过。
顾豫泽的眼里带着猩红,他迫开她的牙关强势地吻上她的唇,在她的唇齿间侵犯翻搅。
她的挣扎渐渐小了,顾豫泽却在她的唇齿间尝到了苦涩的咸味。
所有的动作顿住。
顾豫泽起身,微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下满面泪痕的女子,喉间轻滚。忽而就想起了三年之前的新婚夜,她曾经在他面前跪下,只说这是一场假婚姻,不要做成了真的。
她求他,不要碰她。
如今想来这般荒谬的要求,当初他竟然点了头。
“阿染,你以为我娶你是为了什么?”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醇厚的声线夹杂着些微的不甘。
苏怀染咬着唇瓣,半晌才止住了哭声,“对不起。”
男人的手臂撑在她身侧,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离开。
关门声很响,她知道今天晚上他不会回来了。
……
第二天一大早,苏怀染下楼陪着婆婆向兰吃早饭。
“太太,昨天少爷这是又没回来?”
向兰看了眼佣人,抬眼就看到了苏怀染往这边走来,语气不阴不阳地说:“没回来不是很正常?家里的这个嫁来三年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算是只鸡也该下个蛋了。”
她就当没听见这些话,恭敬地站在向兰面前。
三年如一日,她将泡好的茶放递过去,“妈,您喝茶。”
向兰看着她这低眉顺眼的样子,怎么看心里就是不顺。
原本顾家娶了这个媳妇,就已经让人非议了,要不是顾豫泽当初一定要娶她,这种又丧母又拖个生病的弟弟,怎么能进顾家的门。
“嗯。”向兰伸手接过,手下力道故意没拿稳,一杯热茶尽数翻在了苏怀染手上。
“妈,对不起。”她抽过一旁的面纸擦了擦自己通红的手背,一句抱怨的话也没,只是说:“我再去沏一杯。”
“长些眼睛,别又再洒了。”
苏怀染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再起身的时候视线内一份财经报纸吸引了她,访谈的画面上男人清俊英朗,深邃睿智的眸,矜贵而又漠然。
大肆报道江家公子回国接手,分析云城经济走势云云……
而苏怀染只注意到了一点。
是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婚戒。
匆忙撇开视线,有些人就像是烙印一般,是心底经久不愈溃烂的伤疤,触不得。
他,已经结婚了?
……
当天晚上,顾豫泽的助理来接苏怀染。
今天是她和顾豫泽的结婚纪念日。
顶级西餐厅包间内,灯光旖旎而又昏暗。
“先生让我先带您过来,现在先生临时有事情,可能会耽搁些时间。”助理倒了杯红酒放在她面前。
她接过,挽唇柔柔地笑:“谢谢,我等他。”
顾豫泽和她,除了没有真正上过床,其他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苏怀染依旧没等到顾豫泽出现。
杯子里的红酒也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白水,脑子浑浑噩噩浑身无力,刚站起身子,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有人扶着她的肩膀往她嘴里喂了些水。
她抓住那人的衣袖,轻喃:“豫泽?”
没有人回应她,只感觉眼前的光线忽然消失殆尽,陷入一阵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