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一共不到两千块钱。
我看着熟悉的殡仪馆,暗自摇头,该来的,躲不开。
纠结好一会,我直奔的刘秃子的公司。
这事注定躲不开,刘秃子捏着我家老宅的房产证,我要是跑了,这房子就没了。
进了门,刘秃子正和俩人打着扑克,满屋烟雾缭绕。
“三个A”
刘秃子甩出手上的牌,斜眼看我一眼:“是还钱来了,还是交大腿。”
我把馆长给我的信封放到刘秃子面前:“饭碗砸了,身上就这点钱,都给你”
刘秃子把扑克扔在牌桌上,随手拿起信封查了查,干笑几声。
“利息?”
“一共就这点钱,都给你。”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然站起,一把匕首顶在我脖子上,狞笑道:“你当我是慈善机构啊?”
我把脖子往前伸了伸:“真没钱。”
“咋的?”
刘秃子看看匕首,狠啐一口:“上我这耍光棍来了?当我不敢干你啊?”
我已经能感觉到刀刃冰冷的寒意,凭我对他的了解,我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把刀子捅进去,但我还是横下一条心。
“你现在捅死我,我也没钱,你要留我一条命,这钱兴许能还上!”
刘秃子上下打量着我,往我脸上吐了口烟:“铁了心耍横呗?”
我低着头,鼓足勇气,咬牙道:“我今天敢来,就是给你个交代。没钱,但是我人到这了。”
片刻,刘秃子把刀缓缓放了下来,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刘秃子哈哈一笑,把匕首扔在牌堆上:“行,仗义!”
“就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还不上钱……”
刘秃子一眯眼,用下巴指了指我:“你这条腿,还有你家那破房子,都别想要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匕首,伸手摸了过去,刘秃子浑身一颤,大喝一声:“你想干啥?”
门外的小弟迅速聚了上来,我回头瞥了一眼,讪笑几声。
“这个,能送我不?”
刘秃子一怔,随即骂道:“你他妈有病吧?要了这么多年账,你是头一个找我要东西的!”
我一咂摸牙花子,摸了摸刀身:“这不实在没辙了嘛。”
刘秃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滚滚滚!”
好一顿点头哈腰之后,我从刘秃子的公司走了出来。
回到家,我从床下掏出几个黄表纸,用锅底灰和成墨,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元伯护佑。
最后叠成三角形,用红线把它缠好。
这东西叫福元包,本来是给小孩压惊用的,一般写的都是什么紫薇大帝之类的神号。
不过,这刘元伯乃是大名鼎鼎的五瘟神之一,掌管霉运,能被他老人家护佑,定然是霉运不断。
陈昌明,你好好等着我,我他妈给你带了份大礼!
不过,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想找到他的位置,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啧,硬着来不行,那就迂回吧!
出了门,我直奔闹市区,一家名叫阿红服装的店铺闯进我视线。
直到天黑,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从服装店里走了出来。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刘红。
确实是她以后,我加紧步伐,到了她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那啥,咱还营业不?”
那女人头也不回掏出卷帘门钥匙,敷衍一句:“明天再来吧。”
我不禁冷笑几声:打烊了,我才好办事。
“咔!”
我把弹簧刀摁开,直接顶在她后腰,低声道:“开门,进去。”
刘红立马僵在当场,两手慢慢举过头顶:“你求财还是求啥啊?”
“别磨叽,开门!”
见四下无人,我把那刘红推了进去,回头关上卷帘门。
一进门,刘红特别自觉地两手扶墙,根本不敢看我。
“兄弟,真要缺钱了,姐给你拿点,犯不上伤人。”
我大喇喇地往凳子上一坐,打量着墙上的衣服:“不认识我了?”
刘红猛地一回头:“是你?”
我两眼盯着她,不住把玩着匕首:“我一直想不明白,陈昌明给你多大的好处,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当破鞋。”
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刘红整个人瘫了下来:“小兄弟,别、别……”
“你等一下。”
话音未落我,刘红踉跄着钻进柜台,拿出个盒子放在我面前。
“兄弟,我都懂,你先花着,不够姐再想办法。”
我用匕首挑开盒子盖,一叠叠百元大钞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没忍住,把钱拿出来,大概扫了一眼:“我家破人亡,你们这小日子过的挺富裕啊?”
下一秒,通红的票子被我摔在刘红脸上:“我但凡拿了你这钱,我就是入室抢劫,你当我傻逼啊?”
“那、那你到底要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