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回到家中正想着请罪的说辞时,便接到宫中传来的召令。阿蛮赶紧脱下侍卫服换上闺装重新梳洗打扮一番便与爹爹前往宫中。虽然知道皇上疼爱她这个义女,不会降罪给她,但还是免不了要谨慎的应对。
养心殿内,当今皇上极具威严的看着跪在面前父女。
“你们可知,这是何罪!”
皇上低沉的声音,有强大的帝王之威。
“皇上恕罪,是微臣教女不善,将小女养得这样娇纵!”
“皇上,是阿蛮的错,是我逼爹爹悔婚的。”
“好一副父女情深啊,哼!当初求我赐婚的也是你,现在悔婚的也是你,你让朕颜面何存?我看你是被朕宠的无法无天了!”
“阿蛮知错,是阿蛮让您为难了,阿蛮当初一定是喝下了迷魂汤,您就不要生阿蛮的气了。”阿蛮红着眼眶声音也带着点颤抖,前世陛下对她也是极好的,阿蛮是真心实意的在认错。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头上那人没出声。
阿蛮父女头上隐隐出汗,之后只听一声叹息。
“皇上,不如阿蛮去济明堂设立免费面诊十日,前去帮忙以示悔过之心,一切救治费用都由阿蛮负责,也算替西凉积福了。”阿蛮应声说道。
“哼!论机灵谁比得过你?你这性子可要你爹爹好生管管,不过此事非同小可,等你从济明堂回来后宫中设宴你需与人当面道歉,明白了吗?此事关乎两国的政事由不得你性子胡来。”阿蛮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是!阿蛮一定当着您的面给连傅锡道歉。”
“阿蛮,你先下去吧,我与你父亲有要事商议。”皇上摆了摆手,阿蛮便先行告退了。
次日一大早,阿蛮便带着思烟前往济明堂。
济明堂是西凉都城最大的医馆,有裘神医坐诊,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看病,不过裘神医此人看病全凭眼缘,不然你是千金万两都请不动这位神医。
阿蛮一到济明堂,就与裘神医提出了自己在医馆帮忙,免费面诊的方案,裘神医大大赞叹阿蛮当即执行。
这几天下来,因为免费面诊,看病的百姓多了起来。
阿蛮简直一天都坐不下来,到打烊时,才能与裘老神医互相揉着肩膀。
裘老神医很喜欢这个活泼开朗不怕吃苦的小公主,他还以为阿蛮真如坊间传闻是个娇惯任性的公主,几日下来他发现阿蛮是真的在认真学习帮忙,从不偷闲一刻。他是真心喜欢这个有灵气的小姑娘!
阿蛮这些日子虽然忙碌,但也感到充实。只是自从阿蛮在医馆帮忙开始,就总是收到连傅锡的信件,她都见一封撕一封。
可能他也着急起来,便让人传消息,甚至在医馆纠缠她。
她实属烦躁,从将军府带了几个拳脚功夫厉害的士兵,将骚扰她的人打了一顿,日子瞬间清静许多。
这一日,当她和往常一样带着思烟去医馆时,有一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在她面前跪下。
“公.......公主,这有您的信。”小丫鬟举起的手有些颤抖。
阿蛮疑惑着,与思烟打了眼色。
思烟会意,从小丫鬟手中取走。
“奴婢告退!”那丫鬟一看任务完成,便转身跑了。
阿蛮迟疑的打开信封,只见寥寥几字。
“阿蛮,月心湖中央,船中等候,要事商议。”
之后的落款是,顾子墨!
有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想起刚刚送信的小丫鬟紧张的神情,阿蛮心中便感到些许蹊跷。
“思烟,你去世子府询问一番,世子是否在府中。”
“好!”
看着思烟离去的背影,阿蛮的眉皱得越来越紧。
而悠茗坊的雅间里,仅有男女两人。
“锡哥哥,你是不是对温阿蛮动心了?”
温浅浅娇嗔着,一只手还暧昧的抚上男人的胸膛。
“怎么会,这一却都是为了以后的计谋罢了。”
男人一把拥过女人,给女人亲的娇.喘连连。
“好了,今日还有事,我先走了。”
连傅锡完全没看到温浅浅的埋怨,丝毫没有停留。
温浅浅恨恨的攥着手中的帕子,随后也离开悠茗坊。
温浅浅回到将军府时,远远的看见阿蛮身边的丫鬟思烟满脸急色。
一般这个时候,阿蛮早就带着思烟去医馆了。
想到今日连傅锡的计划,温浅浅冷笑一声,追到思烟面前。
“是思烟啊,今日我的丫鬟给我出去采办,正好你来去厨房给我拿些糕点。”
见思烟踌躇着迟迟不动,温浅浅右手开弓扇了她一巴掌,立刻厉声起来。
“怎么?我也是将军府的主子,是使唤不动你吗?”
思烟被打的发懵,怔怔的摸了摸发红的脸,声音有些颤抖。
“......奴婢这就去!”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沉下。
阿蛮神色不安,时不时的就向门外看去,思烟还没回来。
终于,医馆关闭,裘神医打趣道。
“怎么了丫头,一天都心不在焉,在想哪家公子啊?”
“您就别调侃我了,是思烟到现在都没回来,您快去休息吧我再等她会。”
裘神医哈哈笑着,便向后院走去。
阿蛮再次看向门口,心中焦躁。
思烟怎么还不回来?
万一约她的人真的是顾子墨呢?
临近子时,阿蛮犹豫再三,终究前去赴约。
夜色宁静,月心湖旁,果然有一艘船飘着。
阿蛮小心的上船,转进船阁,便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喝酒。
是他!
阿蛮的心狠狠的颤了颤,袖中的手也紧紧攥着。
“来了,坐吧。”
阿蛮勉强镇定,坐在他面前。
男人递来的酒阿蛮没接,只冷冷的道。
“我对你已没情意,公子以后还是不要纠缠为好。”
连傅锡眼中闪过恨意,可还是笑着说,“阿蛮我不知晓为何你这几日不肯见我也不与我解释,今日我们不谈婚事只赏月喝酒,从此既往不咎仍是朋友如何?”
阿蛮冷着脸,微微抿了一口。
连傅锡将杯中酒饮尽,看了一眼女人的动作,嗤笑一声。
“你们西凉女子都怎么虚情假意吗?”
阿蛮一顿,心下一恨,站起身大声说道:“我们西凉女子从来都是直直爽爽。”
一杯见底,阿蛮便感觉身上火热,看着男人的笑还有那杯酒,她全都了然了。
“你们东温男子,都如此狡诈吗?”
男人没说什么,阿蛮起身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
思烟终于到了世子府,见到了世子全然而知这是一场阴谋。
顾子墨由暗影知晓,阿蛮上了一艘船,迟迟没有下船。
他握了握拳头,换上夜行衣便向月心湖奔去。
凉风拂过,草丛微响。
顾子墨已与夜色混成一色。
船上穿来走动的声音,便看到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现。
他看着她的步子虚浮,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掉入湖中。
顾子墨忍不住起身,眼神中是挡不住的紧张。
却看见连傅锡竟然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她拥回船中。
他的额头青筋爆出,快速且轻巧的落在船边。
转身看见正在巡视的侍卫,他悄悄走到身后,只听“咔”的一声,那人倒地。
转瞬之间,这艘船上的活人只剩三个。
“连傅锡,你...滚开!”
“啪”的一声,门被踹开,阿蛮香肩外露,连傅锡却埋在她的颈边。
顾子墨的眼瞬间充红,朝那人狠狠的踹去,掩起阿蛮的衣服,抱起她用轻功离开。
连傅锡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人就已消失,他恨恨的骂了一声,究竟是谁坏他好事。
风呼呼的从耳边掠过,阿蛮闻到那人熟悉的药香味。
是他吗?
“顾......子墨,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