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被抓到入狱一天,八皇子李阳城不喊冤枉不叫委屈,镇定面对一切,好像杀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到了晚上,昨晚的酒劲过去,李阳城才缓过神。
自己昨晚不仅喝了酒,也喝了不知谁下的药。
包括到青楼嫖妓,掐死那女孩,也是稀里糊涂的。
自己自幼受良好的教育,不会无辜杀人的。
都是该死的幕后操纵,让自己身陷囹圄,身不由己。
那是谁陷害自己?
自己与世无争,连封号也没有,何必如此用心良苦?
李阳城知道,随父皇年龄增大,身体每况愈下,谁接替父皇成为新皇帝,坐稳屁股下面的宝座,成为夏朝上下的焦点话题。
父皇一生有二十余名皇子,除去年幼不懂事的不提,至少有八个成年皇子参与夺嫡。
虽然立有太子,位置稳固如山,大家还是想争一争,万一成功了呢?那就是一生的九五之尊。
李阳城搞不明白,自己虽然成年,却没参与皇位竞争。每天只是养养鸟,钓钓鱼,读读书,下下棋,人畜无害的,会得罪哪个皇兄呢?
难道是大皇子?
自己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喝的是他的酒,吃的是他的饭菜,他的嫌疑最大。
话又说回来,参加宴会的皇子那么多,还有许多权臣,他们也喝同样的酒,也吃同样的饭菜,为何他们没事,唯独自己却中了招?
而且自己对他的太子之位没任何威胁,他何苦陷害自己?
对他构成威胁的是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他们几个年龄大,处世稳如老狗,又早早封王,觊觎太子之位已久。
太子要除,也是先除掉他们几位啊。
下手的或者是生性阴险的二皇子?
他要除的不是自己,而是太子啊,自己也没得罪他啊。
难道是三皇子……
李阳城走马灯似的,把所有皇子在脑中过一遍,每个人都有下手的嫌疑,每个人也有不下手的可能。
到底是谁,线索不足,不能过早下定论。
想到线索,李阳城仔细思考后,心中渐渐明朗起来,解铃人还需系铃人,必须从青楼查起。
可是,现在自己成为阶下囚,无法脱身去查清楚。
“你就是八皇子李阳城?”一个像冰碴似的声音在牢门口响起,将李阳城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李阳城瞥他一眼,看他来者不善,就没有理会他。
老子是皇子,关进大牢也是皇子,名字岂是你这种阿猫阿狗随便叫的?
“哟呵,都这时候了,架子还挺大!”狱卒冷笑连连,打开牢门,双手叉腰走进来,嚣张地站在李阳城面前。
李阳城半躺在稻草上,看他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应该是勇武之人。但从他的表情看,他对自己没好意,就对他爱理不理的。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狱卒不耐烦地问。
李阳城心想,这里果然是暗不见天日的,自己是皇子,他们都敢欺负,换成普通人,他们还不飞上天?
“你是谁?”李阳城觉得,自己现在蹲大牢,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通过他也许能探些消息出来。
“我叫石杰,此处牢房的总管。”狱卒大大咧咧回道。
“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犯了事,犯的什么事?”
“杀人!”
“杀的什么人?”
“你管不了。”李阳城冷冷地回一句。
在狱中的犯人也分三六九等,杀人的看不起盗窃的,盗窃的看不起行骗的,行骗的看不起死刑犯。无论在哪里,都有鄙视链,大家相互看不起。
李阳城说自己杀人,倒不是想在狱中混个好待遇,而是确实杀了人。
石杰恶狠狠说:“我不管你是谁,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我就是老大。在我面前,是龙你盘着,是虎你卧着,必须看老子的脸色行事。”
“哦……”李阳城淡淡回一句,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是皇子怎么了?现在还不是阶下囚?成为我的手下?”石杰侃侃而谈,“我让你站着,你必须站着,我让你躺,你才能躺,听到没有?”
“哦……”李阳城浑似没有听到,仍然淡淡地。
“那你还不站起来?”石杰厉声质问,“还要我八抬大轿请你?”
李阳城嗤地笑出来,讥讽地嘲笑,躺在地上仍然没挪地方,只当他的话是放屁。
石杰顿时大怒,抬腿就朝李阳城的裆下踢去。
这里可是男人的命根子,踢中了必定痛不欲生。
当他的脚快踢到位置时,李阳城才伸手挡一下,顺手握紧他的脚腰,往怀里猛然一带。
石杰没料到李阳城如此强硬,都成犯人了,还敢行凶打人。
他脚步不稳,失去重心,一下子摔个狗啃屎,牙齿磕在地上,崩飞两颗,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你……你敢打我……”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李阳城一个饿虎扑食,骑在他身上,用手中的铁链在他脖子上缠两圈,双手用力一拉,将他拉得不能呼吸,直翻白眼。
“是谁派你来的?”李阳城早就怀疑他是受人之托,来给自己难堪的。不然依他的身份地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为难自己。
虎落平阳依然是虎,龙游浅滩依然是龙,下架的凤凰依然是凤凰,岂能被下贱的狱卒欺负?
石杰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嘴角直冒血沫子。
李阳城只想给他一个教训,并不想弄死他。前面已经杀死一个妓女,再杀死任何人,罪责只会更大,更无法脱身。
手腕一抖,李阳城松开铁链,但还骑在他身上,两眼虎视眈眈盯着他。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来的。”石杰摸着咽喉咳嗽起来。
李阳城将铁链又挂在他脖子上:“不说实话,老子弄死你,反正老子杀了人,也活不了多久,多杀一个算赚。”
说着,又要动手缠他。
他吓坏了,没料到八皇子如此刚烈,变成阶下囚也如此强势。
“别动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快说!”李阳城心中一喜,没有白动手,这家伙还是带来了一些新情况。
石杰惊恐地说:“是严知府让我过来的。”
“为什么如此对我?”李阳城步步紧逼。
“他想……他想……”毕竟严知府是石杰的顶头上司,提起他的名字,石杰很是害怕,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