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易青一愣,随后才想起,前世就是因为齐修竹提亲之事,让她高兴许多天,甚至忽略了父亲以双喜临门的名头让易疏涵入了族谱接回了家的事。
父亲的那个外室,表面柔弱不能自理,却心思歹毒,诡计多端。
有其母必有其女,易疏涵母女两人进了将军府,长袖善舞,将府里上下哄骗的团团转。
没用多久,就鸠占鹊巢取代了她与母亲的位置,成了真正的将军夫人与小姐。
虽然易青摇头否认,可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是如此,便气得重重拍着桌子道:“去,把不孝子给我叫过来!”
不消多时,镇国将军易中岩匆匆赶来:“母亲,您叫儿子来有何事?”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晃得咣当响:“何事?你还有脸问!你莫不是又想把那个野种接回来?我告诉你,在这个府里,有我这个老太婆在,她就休想当易家的二小姐!”
易中岩干笑道:“母亲,涵儿已经年满十四,不久就要议亲了,她毕竟是儿子的亲骨肉……”
话落,他睨了易青一眼,眼里的责怪显露无异。
易青哑然,这与她何干?又不是她告状的。
“此事没得商量!你若是执意如此,就给我滚出易家,交出长子的身份,和那两个狐狸精过日子去吧,莫要再管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了!”
老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她素来最重视嫡庶之别,更不用说易疏涵的母亲只是个外室,连个妾都不如。
女子未过门就大了肚子,还妄想带着野种嫁入将门,荒唐!
违逆母亲,易中言他不敢,为了易疏涵母女放弃家族的地位,他不愿。
是以,此事只好先作罢。
易青与老夫人用了晚膳才回自己的院里,回想着前世所发生的一切,悔恨地心肝疼,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翌日醒来,便收到了宫里来的帖子。
三日后,皇后娘娘设下梅花宴,邀请各家的小姐参加。
美其名曰赏花,实则人人都知道,是给那几位皇子王爷挑选妃子的。
是以,各家适龄的女子都挤破了脑袋要去。
易青本不想去,可她想起了前世梅花宴上发生的一件事情,便决定要去了。
……
三日转眼即逝,易青一早便被允冬拉起来梳妆打扮参加梅花宴。
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
倚梅园中前来赏梅的人络绎不绝。
易青独自走在小道上,允冬去给她拿披风去了。
这几日,她细细回想了前世梅花宴那日发生的事情。
记忆中,在前世的赏梅宴上,有刺客突然闯进来行刺皇上,皇后在危急之下舍身救驾,却伤到腹中胎儿导致流产。
皇帝震怒,派出了足足三千精兵搜查一个小小的倚梅园。
最后,刺客虽然是抓到了,但是皇后却因为小产,伤心又伤身大病了一场,病愈后已不能在生育,日日郁郁寡欢。
易青寻思,若是她能在刺客来时,救下皇后,必定能得皇帝的赏赐。
若她以此恩情替母亲要个诰命,父亲再想要带那个外室回府,也要掂量掂量了。
她一边百无聊赖的走着,一边等着允冬。
忽然,她瞧见池塘旁的一棵梅树下有道鹅黄色身影。
易疏涵?她怎么会在这?
一想到自己父亲对易疏涵的疼爱,她便了然一个外室所生的女儿为何能出现在皇后设的赏梅宴了。
她刚想离开,突然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齐修竹。
齐修竹的目光紧紧盯着树下的易疏涵,眼里的痴迷,连站在这么远的易青都能看见。
齐修竹低声唤了一句:“涵儿。”
听到声音,易疏涵翩然回头,看到男人目光微亮,柔声道:“修哥哥,好巧啊。”
“你怎独自在此,无人同你叙话么?”齐修竹目光温柔,仿佛能将女子淹没进去。
闻言,易疏涵神色黯淡,有些落寞的低头道:“我不过是将军府外室之女,连庶出都不如,她们避我都来不及,怎会同我叙话呢。”
齐修竹轻皱起眉头:“易将军还未接你回府?”
“父亲那日同我保证过,会排除万难接我回家。”易疏涵眼中晶莹闪烁,模样令人疼惜:“只是之后……便再无消息,许是他忘了吧。”
“忘了?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吧。”齐修竹冷笑,不免想到日前易青那副高傲嚣张的态度。
易疏涵素手轻搭在齐修竹的袖口上,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姐姐本就是嫡女,我从未想过与她争什么……我只是想堂堂正正的做父亲的女儿,想做姐姐的妹妹,看到别家姐妹关系都那般要好,当真叫人羡慕。”
“涵儿,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齐修竹郑重其事的说道,随即嘴角勾起冷笑:“只要这个将门嫡女拿捏在我手中,还不是任我们宰割?没了她,将军府只剩你一个女儿,到时候,你自可与你母亲归家。”
“修哥哥,你对我这般好,我却无以为报。”易疏涵微微弯起唇角:“只盼我能早日归家,拥有堂堂正正的身份,哪怕是庶女,这样才好……”
后话她没有说下去,可羞红的面颊已然明晰了未尽之语。
齐修竹不禁感觉心神荡漾,更加坚定了要将易青娶过门掌控在手的决心。
看着他们二人的情意绵绵,易青觉得无比恶心,果然是婊,子和狗,世间少有啊。
前世,易疏涵虽与齐修竹不清不楚,最后却嫁给了二皇子,齐修竹还是一如既往地帮助她,深爱她,甘心为她做一切,甚至不惜帮助二皇子谋反。
却不知易疏涵一直只将他当成一枚很有用的棋子罢了。
她的好妹妹,这么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她也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回报才是。
易青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其实齐修竹与易疏涵都不知道,她不仅识医还识武,且都还不错。
若非前一世一个不慎让齐修竹在茶水中下了软筋散,她也不至于会毫无反抗之力的让他给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