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花园这么溜达了一圈,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权子言将军的女儿,权胜蓝已经回京,而且入住凤栖宫,昭显皇家对权子言的恩宠。
皇宫水深似海,连日来已有不少人来打探。
权胜蓝在宫里住了有几日了,因为皇后娘娘纵容,她便在凤栖宫寻了一处地方,让人立了几个靶子,每日清晨都会与笙箫一起,拿着弓箭去那里练几下。
这天,忽然有宫女来请,告知皇后请她前往。
进了皇后的客殿,权胜蓝才觉得不妥,殿内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权胜蓝走到皇后面前,屈膝跪拜。
“起来吧!”皇后这些日子早就见惯了权胜蓝穿着练武服的模样,见怪不怪,“这位是舜王爷的正妻, 舜王妃!”
权胜蓝当即行礼:“臣女见过王妃娘娘!”
对于舜王妃李月婵,权胜蓝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是左相嫡女,心思深沉,皇后并不喜欢她。
舜王爷对她也只是相敬如宾,但她却是真心的爱着舜王爷。
舜王爷有一个贵妾,是舜王爷的表妹,也就是皇后母族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培养来给舜王爷做妾室的,生的漂亮,且各方各面都迎合着舜王爷的喜好。
相比正妃李月婵,舜王爷更喜欢那位贵妾,但是舜王爷最后夺嫡失败,被新帝下贬的时候,这位贵妾却傍上了新帝,成了宠妃,不但得了活命的机会,而且还平步青云。
舜王爷被贬充军的时候,何其悲凉,唯有李月婵身着一件麻衣相陪。
“快快起来!”李月婵站起身去扶她,握着她的手,细细的瞧着她的面容,“怪不得那些个见惯了花容月貌的宫女们,也要赞你一句貌可倾城,生的真是好看!”
权胜蓝看了看自己浑身汗渍,裤腿上还有被笙箫踹到的脚印,不免有些尴尬:“臣女失宜,还请王妃娘娘赎罪!”
“无妨,无妨!”李月婵笑了笑,“你是在练武?”
“是的,臣女在漠北时,便有早练的习惯,每日晨起都是与军中兵将一起出操。”权胜蓝看着李月婵,唇角微扬,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友好。
因为皇后和舜王不喜,大多数人面对李月婵时,都会有些生疏,而权胜蓝此刻满满真心的笑容,让李月婵心中颇为熨贴。
皇后可是精明人,权胜蓝刻意的亲近她怎会看不出,只是有些奇怪。
在宫中这些日子,权胜蓝并不会去亲近谁,只是恰到好处的乖巧,恰到好处的活泼。
李月婵在凤栖宫也没有待很久,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权胜蓝本也要离开,但是被皇后叫住下起了棋。
“你与她这样亲近,你就不怕她算计你?”皇后手捏黑子,抬眼看向权胜蓝。
“她不会算计我。”权胜蓝微笑道。
“哦?”皇后在棋盘中落下一子,“说来听听。”
权胜蓝执白子,白玉的棋子在指尖摩擦许久:“王妃娘娘是真的欢喜舜王爷,全心全意的将舜王爷放在心上的,爹爹与舜王爷情同手足,王妃娘娘,不会害我!”
皇后看着权胜蓝沉默良久,然后开口:“这些话,是谁同你说的?”
“没有人同臣女说过这些话。”权胜蓝抬头看向皇后,“左相风流,家中儿女众多,王妃娘娘虽是嫡出,但无兄弟傍身,幼年难免辛苦!有些心思,也是正常的。”
“你的意思是,本宫错了?”皇后的声音忽然压低。
几位侍女都吓得跪在了地上,唯有权胜蓝依旧稳如泰山:“嗯,皇后娘娘错了!”
皇后放下手中的棋子,眯着眼看了权胜蓝许久,然后开口道:“本宫错在何处?”
“臣女自幼长在漠北,对京城之事,难免无知,便让笙箫帮着查探一二,娘娘宫中侍女口风极紧,可旁的宫里,便不是如此了。”权胜蓝慢慢落下一子。
“接着说。”
“皇后觉得舜王妃心机深沉,故而不喜,认为苏侧妃纯良,故而偏爱,可是如此?”权胜蓝抬头看向皇后,眼中并无丝毫惧怕。
皇后深吸一口气:“李月婵小小年纪,就将家中庶妹逼得走投无路,削发为尼,本就不是良善之人!”
“苏侧妃是苏氏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心思未必不玲珑。”权胜蓝唇角微扬,“王妃在生长女之前,曾怀过一胎,太医诊脉说是男胎,不久,王妃便跌入冰河落了胎,娘娘以为何故?”
皇后搁置在腿上的手,悄悄握成拳。
“娘娘,舜王爷是陛下长子,是已故太后最宠爱的孙子,当初太后力排众议为李月婵赐婚,总是有原由的!”权胜蓝慢慢站起身,然后在一旁跪下,“臣女妄言,请娘娘恕罪!”
皇后盯着权胜蓝许久,然后冷哼一声:“这些日子你深入浅出,在本宫这里也是少言寡语,为何你会帮她说这些好话?莫不是她给你的好处,本宫给不起?”
“好话?”权胜蓝抬眼看向皇后,“若是说好话,臣女便不会这般说了。”
“那你与本宫说说,你并未见过苏侧妃,为何就认定,是本宫看错了眼?”皇后低头看着权胜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