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你也才不到十岁,我相信你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瑰雪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地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必定与你息息相关。”
我正要反驳,瑰雪却根本不给我机会,字字珠玑地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你为什么在精神病院呆了整整两年时间?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
“我来告诉你吧,如果你没说谎,两年前,你十有八.九遭遇了一场意外,从而失去了记忆。那么问题就来了,失忆就是失忆,精神病就是精神病,两者不可混为一谈,我看你神魂完整,完全可以排除精神病的可能,可是你失忆之后竟然进了精神病院,自己能进得去吗?我想一定是某个人送你进去的,嗯,目的就是要保护你不遭受到某种伤害。”
“嗯,然后呢?”
我震惊万分,心想这女人的心智太恐怖了,我很期待她能推断到接下来的,又极度排斥她能看穿我的一切,一时之间矛盾至极。
“然后?呵呵,我想你之所以回南村,是那个人一手安排,找到轮盘,自然也是他的要求。因此,你口中所说的轮盘,或许不是整个事件的起因,但一定是所有问题的答案!”瑰雪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对我说了一句不早了,明天的事儿,留着明天再说吧。
说完,她就回了房间,剩下我一人留在正厅,久久不能回过神。
她说得没错,而且我未曾想到的,她也分析的头头是道,事实上真的是如此吗?如果是的话,轮盘又在哪个人的手上?他能拿了去,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还回来,我要得到手,必定会引发争端,从对方对付小鬼的手段来看,非但不好说话,还极有可能出手伤人。
最要命的一点是,跟我有恩怨的人不知有几个,如果按照瑰雪话里的意思,当年死了那么多人都与我有关,恐怕剩下的人得知了我的身份以后,不把我粉身碎骨绝对不能善了了。
对了,这一切会不会是母亲信上说的那个李元干的?可是就算他是罪魁祸首,我也会被殃及池鱼。
我的头隐隐作痛起来,按了按太阳穴,我放弃了继续深究下去,正如瑰雪所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一大早的大牛村长就带了四个人过来,还拿来了一捆电线,他们进来了以后就忙东忙西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我留意到,那个砍柴老头也在。我故意上前,站在他的身侧,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没,不过他却好像换了一个人,装作不认识我似地。
他们的动作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把电线给弄好了,也接上了电。这时瑰雪正好煮好了水,便一人一只大碗的各自倒了一碗,凑在一起和几个老头在聊天,我不知说什么,但也站在一旁留心着他们的话题。
大牛村长问瑰雪每天吃什么,瑰雪笑着说自带了干粮,这几天也不至于饿着。旁边一个老头接过了话,他说每天吃干粮怎么行,要不这样,从今晚起我就给你们送饭来吧,孤家寡人的,多两张口不多。瑰雪没有拒绝,反而千恩万谢地答应了,还很爽快地又拿出两千块让他们给分了。
大牛村长一把接了过来,看也没看地塞进了口袋,呵呵地道回头再分吧,而其他的老头也没意见。之后他向瑰雪索要那个太阳能灯,瑰雪说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吧,通电了她也不需要了。
又是唠叨几句,大牛村长就带着人走了,送他们出了大门,我把门闩插好,回头却看见瑰雪在院子里来回渡步。我刚想开头问她正在想啥,她就开口打住了我的话题,说进屋再了吧。
我知道她的用意,于是就跟她进了屋子,瑰雪刚坐下来就问我,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我说没有。
“没有?问题多了海去了。”瑰雪叹了一口气,说我有时洞察力过人,有时又傻乎乎的,而她就瞎操心。
接着她耐心地跟我说,你想想,无论在什么年代,谁不爱钱的?我给了大牛村长两次钱,两次他都接得很爽快,却从来不正眼看过,他也就装装样子。而其他人就不说了,根本就是毫无反应,难道你真不觉得奇怪吗?
“不是人人都爱钱的,比如我就对钱没兴趣,或许你想太多了。”我觉得爱不爱钱的因人而异,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大牛村长的确有问题,不过把重心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那是非常没有必要的。
“你想错了,他之所以收钱,是因为需要一个理所当然的理由,来跟我们接触,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难道你认为,他们帮忙拉上电线,完全是出于好心?”瑰雪不等我说话,就自顾自解释道:“大牛村长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换走我手上的太阳能灯,试想一下晚上如果突然断电了,而我们手中又没其他的照明工具,结果会如何?”
这一番话听得我的背脊直冒冷气,瑰雪说的要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开始动手了,到底是个别人,还是所有人?
“还记不记得,昨晚咱们一起上屋顶?其实还有一处异常的地方,那也是我上去的主要目的。”瑰雪冷不防的又来了一句。
“还有别的目的?昨晚你不是说完了吗?”我有点吃惊,又有点恐惧,她说出来的都是我未曾想到的,换一个角度来讲,她看出来的问题越多,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将会更加危险。
瑰雪不置可否地笑笑,说:“别忘记了你有一双阴阳眼,可是昨晚你在屋顶上方,有没有看到过一只游魂?两百多条人命在一个月内死去,我有充足的信心,死去的人几乎都是死于非命。”
我不知道瑰雪接下来要说什么,却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紧张地摇了摇头。
“冤死鬼很难轮回,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那些游魂都哪里去了?”瑰雪一副你没救了地表情,娓娓说道:“如果我想得没错,它们是给某个人藏了起来。”
“藏在哪里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出去走走,拍拍照什么的。一来避免打草惊蛇,二来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三来,可以借机调查一下有那个人住在哪里。”
瑰雪叫我别落下东西,我就回房把背包背上,出来后她也打点好了,手里还真拿着一台数码相机。
两个人就这样出门了,沿途一路拍拍照什么的,装的也挺似模似样。走到村中的祠堂里,我正想进去看看,却被一个守门的老头给拦住了,祠堂的大门紧闭,我也看不出里面的情况,只好就此罢休。
来到一棵榕树下,意外地看到刚才帮我们装电线的四个老头,他们一看见我俩就打招呼说去哪呢!我说想在附近拍点风景照之类的。那老头呵呵一笑说,如果想拍照的话,得往回走,在西面那山头上才有一点看头。
我看了看瑰雪,只见她微微的点点头,我就说好的,谢谢这位大.爷了,说完就装作高兴的往回走。
经过一间屋子的时候,突然冲出一道身影,我一不留神就被撞上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与瑰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菜篮子,似乎刚摘菜回来。我想它就是瑰雪口中所说的,那个唯一幸存的年轻女孩了。
她看到了我以后,顿时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我问她没事吧,她也没说一句话,惶恐看了我一眼,就慌张的跑了出去。
“还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你要真看上了她又不方便开口,我倒是可以帮你做做媒。”瑰雪没好气地道,整个怨妇似地。
外人一听还以为是小情侣争风吃醋闹别扭。
我一下子愣住了,心想着这句话咋那么不对味呢,一回头却看到了瑰雪在不断的给我打眼色,嘴唇还无声的闭合着,我看着她的口型琢磨了一下,她在说有人两字。
有人?我心里有点吃惊,明面上却配合着她说道:“哪里啊,我又不认识她,莫名其妙地被撞了一下,我还不能看一眼了。”
瑰雪气急得一跺脚,就率先走了,我暗叹了一下这女人的演技,不做演员可惜了。
直到走出了村子,瑰雪才放缓了脚步,她笑了笑对我说道:“好了,把那姑娘给的情书拿出来给我看看。”
“情书?我真不认识她啊,她也没给过我情书。”我有点百口莫辩的感觉,这女人怎么还没出戏呢。
“我没看错的,她借着刚才那一碰,在你左边的衣袋里,塞了一张便条。”瑰雪说着就伸出了手,招了招。
我纳闷不已,却还是放手进去掏了掏,果真如瑰雪所说,衣袋里有一张折好的信纸。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短短一句话:今晚的饭菜有毒,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