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陈牧也不废话,直接朝桌前木凳一指。
已经决定要试试陈牧的成色,金芙瑶也没拖沓,大大方方的坐下,便伸出纤细修长的莹润玉手。
但陈牧的诊脉手法,却让金芙瑶有些失望。
因为,他只是用一根手指,虚虚往她手腕上一搭。
短短十秒不到,这根手指,陈牧就收了回去。
“你这脉象,有些麻烦。”
一听这话,金芙瑶秀眉微蹙。
她有些忍不住了。
“有名的大夫,我也看过不少。”
“脉诊,别的医生都是用三根手指,左手诊完换右手。”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你只是敷衍的搭了一下我的脉,这就看完了?”
“十秒,你能看出什么来?”
金芙瑶霍然起身,怒道:“我真的很失望!”
“失望什么?”
与金芙瑶的愤怒不同,陈牧慢条斯理的摇起了头。
“望、闻、问、切,确实不假。”
“但你也得看,这是什么地方。”
“过去,村里人没什么文化,但他们也有自己看大夫的准则,越问越不看。”
“因为他们会觉得,这个大夫没什么本事。”
“所以医生看病,全凭断脉。”
话说到这儿,陈牧正色道:“至于你,这是中了降头,根本没病,回去找个有道行的法师看看吧。”
“我,中降头?”
金芙瑶气极反笑:“装神弄鬼,怪不得会被人找麻烦,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陈牧双眼盯着金芙瑶的小腹处,他那锐利的目光,看得金芙瑶很不舒服,就仿佛没穿衣服似的,极为不适。
而下一秒,陈牧的话,更是令金芙瑶一阵毛骨悚然。
“你那里的青斑,已经蔓过肚脐。”
“最多两个月,就会爬满上半身,直侵五脏。”
“那时候,你可不止是发冷、心悸、做噩梦这么简单,你会精神失常,最终疯癫而死。”
这番话,宛如一道惊雷,震得金芙瑶脸色苍白,站立不稳。
因为,陈牧说对了!
难以启齿的部位爬满青黑斑块,金芙瑶确定,自己从未跟任何人提过。
至于畏寒怕冷、心慌惊悸、噩梦连连,更是全中!
“你,你......”
此时此刻,金芙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些,难道都是号脉断出来的?
不可能!
金芙瑶正要说话,但就在这时,陈牧却抬起头,朝门口处望了过去。
不久前跑掉的许天成,又来了!
不过这次,他身边却站着一个女人。
明眸皓齿,身段窈窕,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五官线条,显得有些锐利。
“许欣怡,她也来了!”
都是铜城名流,金芙瑶不认得许天成,但却认得许欣怡这位许家大小姐。
下一秒,许欣怡的所作所为,却让金芙瑶张大了嘴巴。
“小陈先生,我这弟弟,是个没脑子的浑人,若有冒犯之处,我代他向您赔罪。”
说完,许欣怡看了许天成一眼,目光冷厉:“跪下!”
“姐,我......”
许天成一张脸憋得通红,可在许欣怡的注视下,终究还是低下头,跪在了大门口。
但这还没完,许欣怡朱唇轻启:“道歉。”
“小陈......陈先生,对不起!”
“我不是东西,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冒犯您。”
“您......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说到最后,许天成连抬头直视陈牧的勇气都没有。
可尽管这样,他那两只耳朵,依然红得发紫,甚至一路蔓过了脖子根。
这......
亲眼见证这一幕,金芙瑶已经彻底傻眼。
铜城许家,不要面子的吗?
回想起陈牧之前说过,就算许家老太太亲至,也要任他拿捏,金芙瑶的心里,不禁生出一个颠覆她认知的猜想。
难道,是真的?
这个陈牧,究竟是什么人?
但面对许天成的道歉,陈牧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回去吧,二十年之期未满,急也没用。”
“你们许家,暂时还不会死人。”
“时间没到,我过去也什么都做不了,到日子再说。”
这番话,不论是许天成,还是金芙瑶,两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许欣怡却听懂了。
因为她才是知情者!
许欣怡为难道:“陈先生,实不相瞒,我奶奶上周突然昏迷,中间醒过一次,让我来请林神医,她说是......蛊毒。”
“哦?”
闻言,陈牧眉头微皱。
二十年前,铜城地界,曾有一位姓蒋的过江猛龙。
短短几年时间,就积下巨富,还要对许家的矿山下手,这也就导致了双方的争斗。
彼时,许家势大,在权、钱、势的碾压下,那位过江猛龙,动用了特殊手段——下蛊,欲灭许家满门。
当年许家遍寻名医,最终找到林义安这位山、医、命、相、卜,无一不精的隐世高人。
连场恶斗,依仗旁门邪术行凶者伏诛。
但其在临死之前,却以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为代价,向许家直系血脉,种下血蛊。
林义安手段尽出,才使此蛊陷入沉眠。
要等二十年后,血蛊复苏,才能趁其最虚弱时,将之彻底拔除。
这些旧事,师父出门云游前,都对陈牧讲过。
同时,也将为许家人拔除血蛊这件事,交给了他去做。
而也正是继承了林义安的一身本领,知道自己师父的手段,陈牧才感到意外。
“我师父,精通玄门五术,说二十年,就二十年,不会早,也不会晚。”
话说到这儿,陈牧眉头微皱:“除非,当年那姓蒋的,还有血亲在世,而且......”
“姐,你怎么了?”
陈牧正在沉思,门口的许欣怡,却猛的脸色一阵苍白,晃了两下,就直挺挺的往后一倒。
要不是被许天成及时扶了一把,少说也要摔个头破血流。
“闭嘴!”
一看,见许欣怡双眼瞳孔各自浮现一条血线,陈牧挥退许天成,抬手就把许欣怡抱回屋内。
手腕一甩,针囊弹开,便取了三支金针。
一针百会,二针眉心,三针入喉。
而后并指成剑,凌空书符,猛然一声断喝:“退!”
只见许欣怡双眼瞳孔那两条血线,仿佛遇到天敌一般,在那宛若惊雷般的断喝声中,迅速消隐不见。
“看来,还真没猜错,那姓蒋的还有血亲在世,又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