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七染嗓音沙哑，自始自终她的目光没有从顾殊言身上移开半分，而顾殊言也自始自终未看她一眼，他眉宇轻皱，眸光焦虑地在众妖之间寻找着什么。

凉七染咬了咬唇瓣，苦涩不已。

狐山非白得意至极的笑了起来，旋即双眼迸发出残忍的光芒，“我要你自废妖丹！不得好死！”

闻言，鬼谷的小妖都嘶叫起来，但凉七染异常的平静，鬼谷小妖的心不安起来，它们望向自家的夫人，看着她的表情深沉一时间摸不透喜怒哀乐。

“若是我废了妖丹，你就放了他？”

凉七染的声音极度的平静，在喧嚣的环境里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妖的耳朵里，无论是鬼谷还是狐山，抑或是其余六山的小妖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千年大妖是无数小妖梦寐已久却终生不达的境界，可是凉七染为了一个人类，竟甘愿自废内丹？

狐山非白虽事先就有预料，但凉七染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他还是不敢置信的，自从青鲤告诉自己鬼夫人的一间石室放置了一幅男子画卷千年，他就开始盘算起来。

让青鲤将画卷临摹一份，他派了许多子孙寻了良久，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到了。最关键的是，这人竟然还有着在人族不一般的身份，真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只要废了凉七染，倾华女帝便是少了左膀右臂，到时候再引起两族纷争，他倒想看看倾华女帝还能不能翻云覆雨！

“不错！只要你自废妖丹，我就放了这个人类！”狐山非白兴奋地舔舐了下唇角，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凉七染自废妖丹了！

顾殊言一怔，他这才有心思注意到这群妖在说些什么，清冷的眸光一瞥，凉七染正注视着自己，凄然的笑容让他愣了愣，见凉七染暮然抬起手，又决绝一般地要落下！

他的心咯噔漏了一拍，为何熟悉的感觉重演，好似曾也有人在他面前这般决绝的要离去，几乎是潜意识的行为，有什么思绪压也压不下涌上脑海，脱口而出，“凉七染！”

这一声呼唤，凉七染的动作僵住，怔怔地望向顾殊言，但不过一息，顾殊言皱了皱眉，淡漠又茫然的神情似乎也在不解自己为何情急之下唤了这么一声。

“唰。”

一道凌厉的风从远方掠来，整个鬼谷霎时震动起来，只见远处的天际漫起黑云，浓浓的威压犹如天网从鬼谷的上空撒下，众妖惊恐不安起来。

凉七染要落下的手也被风震开，她只觉得手臂的血液倒流，整个发麻了起来。

而在场唯有几座山头的大妖面色不改，望着天际，一道绛紫色的身影从黑云中踏出，倾华女帝！

“尔等擅自攻鬼谷，置孤于何地。”倾华女帝冷冽的声音让众妖心底漫起寒意。

“女帝，鬼夫人私藏人族犯了禁忌。人族讲杀一儆百的道理，我们妖族也绝不能姑息养奸，身为一山统帅，我们怎可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