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马蹄踏在土地上,溅起灰尘。十几个山贼策马扬鞭呈扇形围了上来,又化作一个圆圈,圈子的中心,北峰一脸冷酷,刘馋瑟瑟发抖。
“大,大当家的……”
刘馋抖的越发厉害,在他身体的四周,十几个悍匪笑容狰狞眼神玩味。
黑鸦峰的山贼头目名叫王大治,和这个略带文气的名字不相符的是,王大治本人和传统的山贼头子的形象一样。
虎背熊腰,一米八几的个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眉心处延伸至右脸的下巴尖,就仿佛将一张脸完美的分割为两份。乍一看去,很唬人,可怖的一张脸似乎是这十里八乡可以令婴儿止啼的存在。
王大治手中的马鞭一甩,啪的一声。
策马上前,
目光先是在吓得发抖的刘馋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浮现出一抹轻蔑,随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北峰身上。
“你这厮便是小黄山当家做主的……”
“你叫王大治?”
两人异口同声。
北峰皱了一下眉。
王大治笑了,笑的肆意而张狂。
然后,笑声突然止住……
目光中,
北峰皱了一下眉头之后,眼神从他身上收回来,转过身去,弯腰,伸手……
他在干嘛?
四面八方,十几个黑鸦峰山贼此刻都是楞了一下。
北峰在捡枪。准确的说,在打扫战场。
海盗一个小队的装备,在这个军事装备力量匮乏的地方绝不是开玩笑的。至少,王大治就亲眼看见,那个年龄不大腰杆挺直的年轻人已经随手抱起了一挺百式冲锋枪。
弹容五十发,弹夹呈弧线形,其形状类似香蕉。
然后……
那个年轻人,又从一个海盗兵的腰上摘下来几颗香瓜手雷。他在解海盗的腰带?
他在脱海盗的鞋袜?
还有钢盔?
王大治看傻了眼,周围十几个山贼同样看的呆住了。
狗日的把腰带缠在了自己腰上,随手丢掉了起初在腰上起固定作用的一根麻绳,又换上了海盗的鞋袜,看那架势靴子的大小刚刚合适。
做完了这些,那个年轻人旁若无人将四周十几个山贼当做空气一样,自顾自的走向卡车的侧面,不大一会,从卡车前头拖出来一门掷弹筒。
看了看膛线,又看了看外壳。
不错,
九成新的东西。
炮弹更是充足,唯一可惜的是,之前开的一炮炸烂了第一辆卡车的油箱,也就导致相当一部分未能及时下车的海盗和装备在熊熊烈火中死的死残的残,三挺机关枪,一门掷弹筒,不可计数的步枪化作了一堆废铜烂铁。
北峰脸上闪过一丝肉疼的表情,抬头,恼怒的瞪了一眼还在发抖甚至又一脸懵逼的刘馋。
“狗一样的东西,还愣着做什么?打扫战场,将所有能用的枪,炮,子弹一样不落分门别类的给我放好,敢少了一颗钉子,打断你第三条腿!”
刘馋想哭了……
王大治一伙山贼此时终于在这一道怒喝声中回过神来,一共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
“娘的,好像我们才是山贼吧?”
“这小子几个意思,当着老子的面这么大刺刺的打扫战场,当我们是空气吗?”
回过神来,几个山贼目露凶光。
也有几个山贼眼神闪烁。
更多的人,却是一脸的哭笑不得,这小比崽子,该不是让咱们给吓傻了,秀逗了吧?
嘭!
一声枪响。
枪是朝天开的,能在这种场合朝天开枪的人也只有一个——王大治。
他眼中喷火,狰狞的一张脸肌肉在隐隐的抽搐着,目光狠辣,如同一头下山猛虎死死地盯在北峰脸上,似乎要吃人!
“格老子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王大治眼皮底下这么嚣张!”
“当我是空气?”
“别说你是个傻子,就算聋子,瞎子,老子也一枪毙了你!!”
王大治怒不可遏,杀气惊人!
正在弯腰擦拭掷弹筒的北峰感受到了这一股子杀气,抬头,瞥了王大治一眼。
目光很平淡,没有恐惧,也仿佛缺少了其他情绪。
所以……
王大治怒不可遏。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隔空指向北峰脑门,王大治一根手指扣在扳机上,声音冰冷透着一股子森然意味:“跪下!”
北峰目光闪动了一瞬。
“给老子跪下!”王大治语气又冰冷了几分,手指微微扣动扳机,咔咔声如此的突兀,刺耳。
夹在两人中间的刘馋几乎吓尿了,双腿一软,扑通~
啊!
惨叫声从刘馋嘴里发出来,在他差点跪下的一瞬间,屁股挨了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屎。
“狗一样的东西,死过来!”身后,北峰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片刻后,
刘馋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站在了北峰身上。
铛。
一声大响,北峰一脚踹在掷弹筒上,将掷弹筒的方向掉了个个儿,黑黝黝的炮口对准了对面王大治一伙山贼。
“装弹。”
北峰命令的语气道。
身后。
刘馋委屈吧啦的看了看北峰,又看了看对面的一伙山贼,默默地低下头去,捡起一颗炮弹,上膛。
对面。
王大治端住枪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咔~
咔~
四面八方,十几个山贼同时端起枪,枪口一齐对准了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