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我都答应秦妈留下吃早餐了,我要回去。”
周渔甩开沈喻衍,挎着小脸教训道:“你这人有没有感恩之心?别忘了你现在是个‘死人’我吃完早餐还得去前厅给你守灵,三天两夜吃不好睡不好,你让我多吃点怎么了?”
怎么了?
这蠢丫头竟敢质问他?
久居上位,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叱咤风云,被无数人跪舔恭维的大佬还从未被人这般指着鼻子训过,这丫头活腻了是吧?
沈喻衍沉着俊脸,眸心有怒火星子跳跃,别看男人一副白斩鸡的俊秀美貌,骨子里可是心狠手辣的主。
周渔混迹江湖许久,自然看出沈喻衍身手不凡,当然脾气也不太美丽,不想生出事端,她偃旗息鼓道:“好了,我们各退一步,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吃点东西就和你回去。”
她是真的饿了。
“不行!”沈喻衍态度强硬,又想拽她,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咕咕咕......”
沈喻衍狭眸警戒查看,周渔却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肚肚,男人蹙眉:“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饿了。
不等周渔说完,沈喻衍似想到什么,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其拉到面前,宽大带着凉意的手心覆上少女的小腹,有节奏的按揉着:“下次还敢大清早喝凉水吗?”
周渔:“......”
不知是不是在这丫头身上找到一丝与那晚女人的相似之处,沈喻衍对她的态度莫名好了些。
周渔对那晚的沈喻衍念念不忘,殊不知,沈喻衍同样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三少夫人,早餐做好了......哎呀,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秦妈出来找周渔,不曾想撞见新婚小夫妻调情的一幕。
现在小孩的感情培养的真快,这才一晚,就粘的跟连体婴似的。
看来老太太抱曾外孙的愿望就要实现咯!
秦妈很高兴,风风火火的回去了。
而强势蛮横,从不妥协的沈喻衍到底没拗过小新娘,还是陪她回去吃了早餐。
不过他将冰可乐换成了热牛奶,还上手将每样早餐都提前试了一口,确认没问题才准周渔上桌。
周渔一手油条,一手煎饺,和秦妈聊的火热,没注意到男人私下的小动作。
用完餐,周渔便去了前厅守灵,而沈喻衍又凭空消失了。
......
下午,周渔披着白色丧服跪在老宅前厅里,烧纸磕头。
可能是因为沈喻衍不受宠,他的后事办的很敷衍,沈家族人众多,但前来吊唁的族人,却是少的可怜。
贵宾也几乎没有。
周渔记得很清楚,第一个进来拜祭的,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一身黑色正统西服,男人身高腿长,面容清秀俊雅,举手投足有种满腹经纶的书生气。
他还命人送来全场最大的花圈,周渔瞥了眼下面的落款——沈宁郡。
姓沈?
沈家人么?
沈宁郡祭拜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周渔身侧,疑惑发问:“为什么没有准备三叔的遗照?”
“啊?”周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灵堂上只摆着白烛和供果,确实没有遗照。
“这个......我......”周渔答不上来。
名义上这场葬礼是她这个妻子操办的,可实际上沈老太早就安排好一切。
她就是个指哪儿打哪儿的工具人,压根没资格过问沈家事。
“宁郡少爷来了?特地从国外连夜飞回来的吧?来,先和秦伯回客房休息。”
秦伯及时出现,拉走了沈宁郡,周渔刚松口气,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爸,你小心台阶,我来扶着你。”
周柔和周庸之来了。
赵熙痛失独子伤心过度,昨晚就病倒了,至今还昏迷着,沈老太就命秦妈和几个女佣在门口接待前来吊唁的贵宾,看见周庸之步履蹒跚,眼底布满红血丝,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被周柔扶着走进来。
“周董,您这是?”秦妈迎上前,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周庸之沉浸在悲伤中,周柔叹了口气,解释说:“我爸听说姐夫去世了,姐姐新婚夜成了寡妇,我爸心疼姐姐,担心别人指责她是丧门星,让她名誉受损,往后想要再嫁人可就难了,忧心过度这才病成这样。”
灵堂里这会儿陆续也来了一些宾客,众人听见这话,纷纷露出同情的表情。
大家都有子女,刚嫁出门就摊上丧事,周庸之现在的状态都能理解。
周柔知道这话肯定会引起注意,得到关注后,她又挤出几滴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老公呢。
“爸,你别太难过了,姐姐刚失去姐夫,你要是再把身体折腾坏了,姐姐还得分心来照顾你,姐姐那么可怜,我不想再看到她辛苦操劳了,而且她还年轻,往后会寻到良人的。”周柔长得文静乖巧,说话也温温柔柔,脸上挂上几滴泪,那无助纤弱的模样,谁看了都得怜惜一番。
她在澜城的名声很大,富家千金,貌美如仙,多才多艺,曾凭借一出霓裳羽衣舞获得国际金奖,在当时名媛圈里出尽了风头。
但更令人钦佩的是,出身优渥的她不仅没有豪门千金的刁蛮任性,反而拥有一颗怜悯之心。
每年都会利用假期去山区支教,资助贫困孩子们的日常生活及学费。
甚至还将这些年收到的生日,过年红包全部捐出去,用来做公益事业。
人美心善的人设塑造的很好,所以当众人听见她这些话,一点也没有怀疑她的用意,而是纷纷夸赞其知书达理,善良温顺。
“柔小姐不亏是澜城第一名媛,真的太温善了,好孩子,别哭了。”
“见过太多仗势欺人的富家小姐,但像柔小姐这样有才有貌,性格还好的名媛,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不知将来会是哪个幸运的男人娶到柔小姐,简直太完美了,满足了男人的一切择偶标准。”
这些人本该是来吊唁沈喻衍的,可周柔三言两语就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听着大家的吹捧恭维,她的心飘飘然,很享受被众星拱月的感觉。
她冷冷盯着跪在地上周渔的背影,勾出轻藐的笑。
乡巴佬,进了豪门又如何?
还不是被她狠狠踩在脚底碾压!
这时,有人问道:“周董,我听柔小姐的意思,你今儿不但是来吊唁女婿,还想要和沈家解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