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翌日,当凤九倾看到南宫翎给她准备车后,直接气得爆了一句粗口。
正好南宫翎和一群将领骑马路过凤九倾,只是走了几步,南宫翎轻勒缰绳,等到马停下马步,目光淡淡朝着凤九倾看了过来,吐了一句让凤九倾吐血的话。
“囚车也是车!”
似是因为凤九倾捕鱼的法子,让众人饱餐一顿,又似是因为凤九倾护着小虎子的缘故,众人对凤九倾的态度稍有改观,看凤九倾的眼神,虽然眼底还是带着怨恨,但却不那么排斥了。
今日的南宫翎并未穿长袍,而是穿着一身玄色盔甲,身后披着玄色披风,看起来威风凛凛,极为养眼。
凤九倾看着远去身影,深吸了一口气,忍下把南宫翎从马上踹下去的冲动,看向了眼前的“车”。
两匹马,套着车辕,后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牢笼。
凤九倾披着南宫翎的斗篷,站在原地,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这才爬了上去,她觉得,比起跟在后面行走的士兵,比起被南宫翎这狗男人拖在马后,眼前这好歹也算辆车。
给了车,还给她配了一个驾车的车夫,也算是照顾她了。
南宫翎的斗篷很大,足矣把她从头包到脚,凤九倾裹着斗篷坐在囚车中,虽然寒风依然呼呼地刮着,但她并未感觉到冷,看着远处的巍峨高山,打了一个哈欠,惬意地睡了过去。
午后,众人在一处丛林稍作歇脚。
南宫翎不由自主地抬脚朝着后面的囚车走去,以他对凤九倾的了解,让她坐囚车是极大的侮辱,她竟也没闹。
“王爷!”
几个士兵正蹲在囚车不远处吃着干粮,见到南宫翎,齐齐起身打了声招呼。
南宫翎淡淡点了下头,看向了囚车。
只见不大的囚车,里面黑漆漆一团,直到南宫翎走近,这才看到,凤九倾身上裹着他的斗篷,卷缩着身体躺在囚车中,斗篷很大,几乎从头裹到脚,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里面竟藏着一个人。
南宫翎微微蹙眉,打开门,伸手挑开斗篷。
首先映入眼眶的是一张精致到让人窒息的面容,少女眯着眼眸,睡得很香,有着轻微的呼吸,因为捂在斗篷下的缘故,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
“别闹,亲!”
寒风刮得脸颊生疼,凤九倾以为是自己的战友,随口嘀咕了一句,闭着眼睛,从南宫翎手中扯过斗篷,裹在自己身上,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卿?
南宫翎面色瞬时一冷,凤九倾嫁给他两年,虽两人并未圆房,可终究有夫妻之名,平日她一副温柔贤良的模样,对他始终毕恭毕敬,一向都以“王爷”相称,何时有过“卿”如此亲昵的称呼。
不过自从她被他废了武功,醒过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要是愿意了,敷衍着道一声“王爷:”,要是被惹怒了,直接喊他“南宫翎”,是一点都不避讳。
所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口中的“卿”必然不是喊他的。
“砰!”
南宫翎重重甩上囚车门,冷着脸朝着远处走去。
囚车一颤,凤九倾被震得醒了过来,她躺在囚车中,闭着眼睛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坐起了身,睁开眼眸,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有些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愣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
“地震了?”
凤九倾看向不远处的几个士兵,问道。
几个士兵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搭话。
没一会,大军再次开拔,睡了一觉的缘故,凤九倾精神很好,她裹着斗篷坐在囚车中,看着四周。
因为下过雪的缘故,四周白雪皑皑,万物穿着白衣,美不胜收,林中隐隐还能听到几声鸟叫声,天空几只雄鹰在展翅翱翔,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在大雾的笼罩下,如仙境一般。
凤九倾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朝着跟在后面,距离她最近的几个士兵开口。
“给你们讲个笑话!”
“一天,老王去买菜,来到菜铺看着一推长毛的土豆说,掌柜的,你这土豆都长毛了,还卖这么贵,只见掌柜走了出来说:你书读得少,就不要乱说,这个叫做猕猴桃。”
不知猕猴桃为何物的众人,一脸懵逼。
众人没笑,凤九倾倒是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
少女愉悦的笑声回荡在山间,让寒冬的腊月,一瞬间多了几分生机,惹得前面骑在马背上的将领,频频回头。
接下来几天,凤九倾并未讲笑话,而是讲起了三国,讲完三国讲水浒,讲完水浒讲西游,讲完西游讲红楼,她讲得不亦乐乎,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天黑驻扎的时候,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虽然凤九倾依然待在囚车中,可她待遇却好了不少。
不管是营帐还是囚车,总有人会偷偷送来干裂,烈酒,水囊,烤肉,顺带着留下纸条。
王妃上次讲的关羽千里走单骑,只讲了一半,明日可否讲完!
王妃之前讲到花和尚倒拔垂杨柳,林冲被陷害,持刀闯入白虎节堂,可否有性命之忧!
王妃之前讲过,孙悟空在学艺时,曾对自己的师傅菩提老祖说过,此间并无六耳,只有弟子一人,那么后面的六耳猕猴又是从何而来!
......
凤九倾对于送来的纸条来者不拒,翌日,她会先讲纸条上的故事,讲完才会讲新的内容。
对于小虎子,凤九倾从未问过,也未曾去看过一眼,她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在她还没有能力自保之前,她不能有软肋,要车和斗篷,也是想要将南宫翎的目光从小虎子身上移开。
这一日,天黑时,南宫翎下令林中驻扎。
凤九倾从囚车上下来,走向了远处的营帐,这几日,她很少行走,即使走也是靠着拐杖,不管是脚腕还是手腕,伤口都已经愈合,结了痂。
刚走到营帐门口,一个距离凤九倾不远的士兵突然呕吐,凤九倾看了眼并未在意,抬脚走进了营帐。
原本空荡荡的营帐,此刻多了一个床榻,一个暖炉,凤九倾躺在床榻上,伸手在床下一探,就拿出了一个酒囊,酒囊上用一根干草绑着一个纸条,看了眼纸条,凤九倾打开酒囊,喝了一口。
这一夜,因为喝过酒的缘故,凤九倾睡得特别沉,隐隐听到账外传来吵嚷声音。
她刚醒了过来,从账外突然走进来一群人,高举的火把,愤恨的声音冷冷在营帐中响起。
“王妃,王爷请你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