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凝滞了,在场的人在这一刻都没有了声音,二十来双眼睛都默默盯着四眼田鸡手里的枪,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林风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但是那四眼田鸡就像是抓到了耗子的老猫,尽情欣赏着林风临死前恐惧的模样,他根本不着急继续念下去。
林风虽然心里暗暗咒骂了眼前这个四眼田鸡几十句,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秒也不敢离开正扣着扳机的那根短粗的手指。
“三!”一声极其短促的声音打破了这骇人的宁静,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那四眼田鸡根本就没有数二,便直接跳到了三上,他这是摆明了要致林风于死地,若不是林风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恐怕就是下了地狱,见了阎王,第一句就是——“我冤啊!”
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林风见那四眼天鸡眼中杀光一闪,便知不妙,于是急忙一矮身,堪堪避过那致命一枪,然后迅速腾身一个后空翻将四眼天鸡手中的枪踢飞。
众人一见纷纷够向空中的手枪,林风岂会让他们如愿,双腿连踢,片刻间十几人就都被林风踹倒于地,然后他轻松将落下的手枪接在手中,然后指向倒在一旁的四眼田鸡。
林风正准备说话,却听身旁响起一阵掌声,“果然是武术世家的传人,不枉我下这么大工夫在你身上。”
林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二十六七岁上下戴着黑色墨镜的家伙从一旁的阴影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枪。
“OK,我投降,我不过就欠你们百十来万,不用动这么大场面来跟我要钱吧?!”林风说着把枪丢在一边,现在若是他还拿着枪不放,恐怕成蜂窝煤的就是他了,虽然林风不是很懂枪,不过根据枪的重量上推测,恐怕那枪里就只有一发子弹,而且已经被四眼田鸡打完了。
“区区几百万在我们跃龙集团眼里不过就是几根毛罢了,你想要我随时给你准备几十份都行。”那墨镜男嘴角扬起一丝不屑。
如果他真是跃龙集团的人,这话绝对比黄金还值得相信,因为这个跃龙集团,是传说中幕后控制着超过数千亿美元资产的家族式集团,他们从不以自己的名义建立任何公司或企业,却实际控制着这些公司和企业的命脉,在中国,乃至是世界金融界咳嗽一声都能引起一番震动的巨擘。
林风没想到这样的集团真的存在,以前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传说,而今天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林风的眼前,所谓空穴不来风,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阁下不辞辛苦设这么大局来试探我,必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吧?!”林风不是傻子,既然人家百忙之中能抽空来和嘴角玩这么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必定是有比这几十万价值更大的事情要用到自己。
“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过这里说话不方便,明天你到这个地方来找我。”说着那墨镜男扔了一张卡片过来,“对了,你别打算爽约,把我们手里的资料念给他听。”
“姓名林风,父林仲业,母邝秀英,出身武术世家,家传武学——悲天手,廿九路风林腿,据说祖上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自明朝末年后就一直定居在……”
“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会去。”
那墨镜男手下把这份资料念得是淡淡然,可是却惊出林风一身冷汗,看来这个跃龙集团是在他身上花了大把时间和精力的,他林风已经完全没有可能逃得出跃龙集团的手掌心了。
而且从今天的事情上来看,跃龙集团已经将他的背景和生活习惯调查得一清二楚,恐怕连那个奶油小子都是他们精心安排的。
从这些事里林风读出了跃龙集团的潜台词:你就是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也要顾及一下你父母以及族人的性命。
墨镜男挥挥手,刚刚还十分热闹的狭窄胡同里,倏然间就只剩下林风一个人,狭窄的旧式楼房的阴冷街道里,只剩下林风漠然出神,一种不祥的感觉袭遍他的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H市一幢外表看似十分普通的写字楼,在52层的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墨镜男走到一位耄耋老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爷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我知道了。”那老人布满风霜的脸上透露出一股坚毅,从他那坚定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一定历经了一段很不平凡的人生,精明与干练并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逐渐消失掉。
这个老人就是跃龙集团的第二代掌门人——谢远山,是一个在全世界说话都有三分分量的男人,不过岁月的利剑还是一寸寸在蚕食着他的生命。
这个墨镜男名叫谢天华,是谢远山的独子收养的一名孤儿,自小就受到谢家严格的培养,现在已经是跃龙集团名誉上的CEO,但是实权仍然握在谢远山手中。
谢远山的独子在八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不治身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名叫谢婉清。
“对了,最近你有没有见到婉清,这丫头一天到晚不让我放心,你有空的时候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妹妹。”谢远山忽然想起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直系亲属,自己的孙女谢婉清,他已经有将近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她了。
“我最近也没有见到她,等我见到她之后我会好好管管她的。”虽然谢天华嘴上是这么说,不过他对于谢婉清可是一点招都没有,她就是这个家族里的小祖宗,也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自从谢婉清的父母死于意外之后,谢远山更是把她宠得不行,在这个家里说话最有分量的既不是谢天华,也不是谢远山,而是谢婉清。
“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就等明天林风的到来,这可是我们谢家几代人心血的结晶,一点点差错都不能出。”谢远山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谢天华说话。
“要不我现在在去检查一番?!”谢天华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婉清这丫头做事我放心,既然她说已经准备妥当就不需要再多费一遍事了,明天是她预定的日子,我想这丫头就是再疯,明天也会回来的。”谢远山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累了。
谢远山每次都是这样,对谢天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谢天华已经习惯了。
谢天华知道,自己无论做得有多么出色,也不可能取代谢婉清,甚至是谢远山死去多年的儿子在其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