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钱富田六人自觉脚步都突然轻盈了起来,付发一路都摇头晃脑地道:“哈,真是痛快,三哥,就是不知道干掉了几个倒霉鬼呀。唉,要是那些王八蛋性起的都跑到矿洞,那该有多好呀!”
赵树噗嗤乐道:“老六,你可真是异想天开。你也不想想,就算他们乐意,可矿洞里的空间似乎还不够宽敞嘛!”
陈水却摸摸肚皮道:“早知道就应该顺便偷十几个馒头来,咱们似乎已经两顿没吃过东西了。要不是咱们多年练就的挨饿本领,只怕咱们现在就要趴下了。”
他这一说不打紧,可众人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这时几人眼前豁然开朗,走上了一条偏僻山道小径上,一时踌躇起来。
李钱道:“老五,你看看这条路会通到哪?”
季三无语道:“大哥,你当我是神仙吗?”
付发啧啧连声道:“你不是季大地师么,这看路该是你的拿手好戏呀。”
赵树戟指笑道:“老六说的非常对,老子看你也只是半桶水!”
季三怒道:“大地师又不是大地图,况且就算是地图,也不可能连这种荒僻的山径也一一标上吧!”
李钱陈水和富田听了这话都不禁轻笑出声,陈水笑道:“老四老六,人家老五说的也不无道理,别总臭他了。”
就在此时,一把温柔甜美的近乎媚惑的语音响起道:“人家知道这条道通哪,可要奴家带路么?”
话音未落已从斜坡转角处盈盈走出了一个浑身黑衫衣裙的大美女,六人早已是成年男子,虽然此时浑身狼狈又是在逃命,但看着那美女的一颦一笑和每一个轻盈的动作,都不禁傻眼了。
付发呆呆地道:“仙女,仙女呀,可惜看不到仙女的脸,可惜了!”
此女正是自称凤儿的宗术的师侄女。
六人还在发呆的时候,黑衣美女身后骤然传来零乱的脚步声,到六人回过神来时,已经面临十余个劲装大汉。六人浑身剧震,一声发喊就往小径上逃命。
黑衣美女身形一动便跃上近旁一棵近四丈的大树梢巅,极目远方。
劲装大汉岂容六个病殃殃的人走脱,呼喝一声健步柔身而上。
李钱富田六人头都不敢回的没命奔跑,六人做梦都没想到那群王八蛋怎么会这么快便追上自己。这条小径崎岖蜿蜒,又因路太小,劲装大汉也无法分开超前追赶,六人亡命之下跑的又很快,一时也难以追上。绕过了三四个弯后,叫喊声就到六人背后十步外,这时他们已经近乎虚脱,全靠一股求生意念支持着。
李钱就在最后边,回头见一群凶神已近在咫尺,双目尽赤,大喝一声,道:“你们快跑,记紧要为我报仇!”同一时间倒向回跑,迎面直冲向劲装大汉。
小径两边虽然树木繁密,看不出是否有深沟什么的,但如此深山里想必那玩意儿也少不了。众汉见李钱发疯似的冲来,当头一人暴喝声“混蛋”,抬脚闪电踢出,李钱惨叫一声便被踢出小径,飞入了一边的林壑之中又传出几声碎骨声。
李钱在飞出之时依然大喊“快逃!”,富田五人顿时睚眦欲裂,双目尽赤,陈水一声“我跟你们拼了!”就回冲过去。
季三此时却回过头来悲痛欲绝地大喊道:“老六四哥,快拉着你三哥走,三哥若死,我死也不原谅你们!”说完便随在陈水之后冲了过去,富田几人早已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富田怒气不可抑止的暴发,就要也跟着冲过去。
赵树和付发听到季三的话心中剧痛,毅然拉起已经失去理智的富田向前冲去。
一路上富田怒叫道:“混蛋!放开我!大哥、二哥、老五,你们太小看我了!难道我就不能牺牲自己去救你们了么!混蛋,老四老六,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
他们身后不时传来陈水和季三的惨叫声和大汉的怒喝声,不怕死的人那是最难应付的,两人竟然拖住了大汉两三盏茶的时间。
付发和赵树听着富田的叫骂,心中说不出的疼痛,付发突然举起拳头在富田脸上狠狠揍了一拳后惨叫道:“三哥!我们一定要留下性命为他们报仇!”
富田双眼发直的瞪着付发,一会儿后,头也不回的向前急走,一言不发。赵树和付发紧跟而上,而后面似乎已经没了动静。
没多久后,后面又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十个大汉脸色阴沉的如飞而来,而非常不妙的是他们前面出现了两个叉道,叉道小径上也出现了数名大汉。
富田赵树和付发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右边是深浓密难以行走的树林,左过却是一道沟壑深沉的悬崖,已经无路可逃了。众汉已经将要近身了,只要看看他们脸上难看的样子,抓住之后必然也是碎尸万断,且还会先受尽万般酷刑。
富田仰天惨笑道:“大哥、二哥、五弟,我对不起你们,无法为你们报仇了!”说着便面临悬崖,看看赵树和付发道:“你们怕死吗?”
两人已知除跳崖自杀外,再无退路,竟不怒反笑地同声道:“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说完便齐齐纵身大笑跳下,等到众大汉来到近前往下看时,只见三个黑点。
就在此时,黑衣美女无声无息的来到近前,低声道:“不必看了,此三个人跳下这百丈悬崖是不可能活了。”说完便黑影一闪又消失了,便如鬼魅一般。
先前十个大汉中的一人向黑衣美女消失的方向恭敬抱拳,另一批大汉中一人奇怪道:“王七,那个美娘们是谁,你为何对她如此恭敬?”
那王七听了这话,转头看着那人道:“陆三,你这个好色的毛病最好改改。记住,千万不能在那名女子面前说出任何不敬的话,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说完转头带着手下离开,那陆三古怪的嘀咕几声便也带着人离开了。
富田却并没有死,此时他跪在那悬崖深处的一个极隐密的壁穴边上,对着崖下发呆,脸上毫无表情,形同走尸。
他边上站着一个人,正是宗术,他看着富田,冷淡地道:“若是你要死,我还能在顺手帮你一下。”
富田似乎顿时受到刺激,转过头狠狠地看着宗术,脑内却浮现出过去兄弟六人近十年的相处情形,瞬间酸甜苦辣爱恨憎怒等各种滋味闪电般流转。
想到前一刻兄弟六人还在为终于逃出魔狱且整治到了那班恶棍而欢欣雀跃,而光辉的前程似乎就在眼前。然而下一刻后,大哥惨死深壑,二哥五弟为救自己绝决赴死,最让他痛不欲生的是自己竟眼睁睁的看着六弟和四弟深坠绝崖却无法可施。
赵树和付发临死之际突然见到富田竟被人所救时发出的那无可掩饰的最真挚的笑容掠过他脑海,富田猛然跳了起来,指着宗术暴怒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连他们一起救了!为什么!”
宗术双手负后转身走进几步,然后盘腿而坐,任的富田怒瞪自己,毫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