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她一路被押到北苑,乔松韵知道这是乔老夫人的院子。
“人带来了!”
乔夫人扭着腰肢上前站到一边一挥手,乔松韵被两个嬷嬷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大厅之内聚了不少人,乔松韵的目光目光落在一旁低声啜泣的女子身上,这人她自然认得,乔氏所出乔府嫡女乔双,将自己这身子原主害死的罪魁祸首。
乔松韵目光森冷,看眼前的形势大概知道如此大费周章将她捆过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跪下!”
上方,一位雍容的老人端坐着,手中拿着木杖,面色有些难看冷斥了一声:“今日叫你前来,你可知罪?!”
乔松韵自然知晓,无非是是乔双恶人先告状,故意攀咬她。
乔松韵脑中思绪百转,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抿着唇跪得笔直,仰着头答道:“祖母若问的是松韵颈间伤口一事,松韵知罪。”
她从谏如流认错倒是让乔双母女愣了个神,谁知下一秒乔松韵的回答便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只听她语气冰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松韵惹姐姐生气而被姐姐用金簪刺伤,确实有罪。”
一句话,点出致命的关键。
乔氏心中微微惊愕,来此处的路上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她怎么知道老夫人是为此事问罪?被问罪还反应如此之快?
“你撒谎!”
乔双闻言登时便怒了,忙上前去跪在一旁:“祖母,是这贱人原本想要用自己的金簪划破我的脸,心思歹毒居心叵测!却弄巧成拙反倒伤了自己,这都是她自己的报应,现在反倒倒打一耙!您可要为双儿做主啊!”
这一哭诉,又将罪名全都扣在了乔松韵的头上。
一旁,乔夫人涂满丹蔻的手指拢在嘴边,明艳的脸显现出丑恶,煽风点火附和道:“就是,就跟她那个低贱的娘一样,心肠歹毒还满嘴谎话!可能相信她的话!”
两人一口一个贱人言语不堪入耳,听得老夫人神情有些不悦,她咳嗽了一声,乔夫人才悻悻住嘴。
“你说是双儿害你,可有证据?”
老夫人此言,乔双不由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她料定乔松韵拿不出证据,这话约等于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证据?”
乔松韵重复了一遍,随后在众人的惊讶神色中缓缓起身。
只见她猛地拔簪挥出,用力极大,声音冰寒一字一句:“那我就给你们证据!”
“住手!”
老夫人被她这动作吓得脸色一白,立马站了起来,着急忙慌地跺脚喊人拦着。
可是为时已晚,乔松韵用力很猛,金簪朝着乔双便直直扎了下去,根本收不住势,众人都以为乔松韵这是失心疯了,乔双吓得忙抱头尖叫。
“嚓......”
一声脆响,金簪在扎到手臂的那一刻,顿时断裂成了两半。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乔双的手臂上只有浅浅的一点红色印记,根本没有任何伤痕。
“乔松韵你疯了?”
乔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恼地站了起来,很快也冷静了下来,一脸不解与嫌恶:“你这算是什么证据?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看看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乔松韵并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而是径直将地上断裂的金簪捡起来,把断面展示给众人。
“松韵是庶女,日子过得一贯节俭,不比姐姐带的首饰贵重。”她语调不急不缓:“平日里带的簪子,都是薄薄一层金片,是中空的。”
“那又如何?”
一旁的乔双到此时还是一头雾水没有悟过来,颇为不耐地打断了乔松韵的话。
“故此,”乔松韵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方才姐姐说我相用自己的金簪刺伤她此事,实在荒唐!”
乔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正要张口辩驳,可乔松韵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捏着金簪步步向前,语速若暴雨打下一般,字字如刀:“这簪子如此轻易便折了,如此簪子,如何用来刺人?又如何能将我自己的脖子捅出这般一个血窟窿?!”
随即,乔松韵将颈间的纱布一把扯下,狰狞的伤口血尚未止住,看起来十分骇人,四下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乔双被震住,张着嘴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姐姐是想说自己记错了,是我拔了你的簪子刺伤的我自己?”
乔松韵眯着眸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
“对!”乔双忙不迭地点头,就连一旁的乔夫人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攥着手尽力让自己不心虚,高声道:“方才是我一时口误,你拿的是我的簪子,你这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既然你这都能记错,你又如何证明你方才所言非虚?”
乔松韵转过身对着老夫人一跪:“姐姐身边时时跟着三俩丫鬟,不像我,就是连一个都多。祖母难道不觉得奇怪,依照姐姐所言,松韵竟有这本事,能以一敌三拔下姐姐头上的金簪。”
“当时我就一个人,你自然可以。”乔双开始有些艰难地反驳者,底气略显不足。
乔松韵似笑非笑打量了乔双一眼:“按照方才姐姐的反应,我若是要刺你,也不至于反伤了自己。”
她一番话,彻底将在场的人点醒。
老夫人阅人无数,自然一下子就知道其中的猫腻,脸登时便拉了下来,声音中压着愠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这话,质问的便是乔双了。
乔双一下子就慌了神,找不到解释,只能匆忙跪下:“祖母,她巧言善辩颠倒是非黑白,您可不能信啊!”
一旁的乔夫人见形势扭转,已然明白如今乔双越是说乔松韵的不是,只会惹得老夫人更恼怒,连忙上前打圆场。
她暗地里扯了乔双一下让她住嘴,一边笑着对老夫人:“许是双儿记错了,他们都是自家姐妹,一时打闹罢了。这孩子事情没弄清楚就急着劳烦母亲,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
明眼人都看出来,她这是想将这事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