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那条信息,我没有再看手机,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会议中。
我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冷静地分析着项目数据,提出犀利的见解。
没有人知道,就在几分钟前,我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也没有人知道,一张复仇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
会议一结束,我立刻走出会议室,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所有的冷意都瞬间融化,声音变得柔软而轻快。
“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呀,就是有点想你了。”我妈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在上海还习惯吗?工作别太累了。”
“不累,都挺好的。”我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办公室,“妈,我跟你说个好事。我们公司发的福利,有一个去桂林的高端疗养旅游团,包来回机票和五星级酒店,一共半个月。我给你报上名了!”
“啊?去桂林?半个月?”我妈有些惊讶和犹豫,“这……这得花不少钱吧?公司福利这么好?”
“对啊,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去就浪费了。机票我都给你订好了,后天早上就出发。你这两天就收拾收拾行李,什么都别带,就带几件换洗衣服,那边什么都有。”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轻松语气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妈,就当替我去玩的。我这边忙得走不开,你就当我的眼睛,帮我多看看桂林山水,多拍点照片回来。”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我妈终于答应了。
挂掉电话,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半分。
我当然没有给她报什么旅游团。
我立刻联系了上海郊区一家以私密和安保严格著称的高端康养中心。这家中心是我之前做市场调研时了解到的,入住的非富即贵,安保系统堪比堡垒。
我用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积蓄,直接为我母亲预定了三个月的全方位疗养套餐,包括顶级的医疗护理和营养膳食。
然后,我给康养中心的负责人打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所有手续,并安排了专车,后天一早直接去我老家的机场接人。
我必须确保,在我解决掉陈屿一家之前,我妈是绝对安全的,不会受到任何骚扰和伤害。
做完这一切,我才拨通了周然的电话。
“录音我听了。”周然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庭矛盾了,这是***裸的威胁和精神控制。林晚,你打算怎么做?”
“离婚。”我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语气平静而坚定,“但不是现在就提。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明白了。”周然立刻领会了我的意图,“我这边马上启动应急预案。第一步,我会以我的律所名义,正式向陈屿、王秀莲以及你公公陈建国三人,同时寄送律师函。警告他们立刻停止一切对你及你家人的骚扰、威胁、恐吓行为。否则,我们将立刻报警,并提起民事诉讼,追究其法律责任。”
“好。”
“第二步,安顿好伯母。你做得很好,把她送到一个他们绝对找不到也接触不到的地方。我会另外派两名安保人员,24小时在康养中心外围待命,以防万一。”
周然的专业和细致让我无比安心。
“谢谢你,周然。”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当天下午,顺丰的快递员就敲响了陈屿家的门。
陈屿和王秀莲大概还在等我的求饶电话,等来的,却是一封来自上海顶级律所的,措辞严厉的律师函。
我能想象得到王秀莲看到那封信时,又惊又怒的样子。
果然,没过多久,陈屿的微信消息又来了。
这次不再是咒骂,而是带着一丝慌乱的质问。
“林晚,你什么意思?你请律师了?你想干什么?!”
“你居然为了这点小事请律师?你疯了吗?”
紧接着,是王秀莲抢过手机发来的语音,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反而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惊恐:“林晚你个白眼狼!我们家养你三年,你就要这么对我们?发个律师函吓唬谁呢?我告诉你,我们不怕!”
我没有回复。
对一群听不懂人话的疯狗,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陈屿见我不回微信,彻底慌了。他开始疯狂给我发道歉信息。
“晚晚,我错了,都是我妈乱说话,她年纪大了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
“你先把律师函撤了好不好?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搁?”
他还在乎他的脸面。
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几个小时后,他发来一条带着哭腔的语音:“晚晚,我刚去你妈家了,家里没人!邻居说她好几天没出门了!她去哪了?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他找不到我妈,彻底抓狂了。
我听着他的语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我就是要让他抓狂,让他体会一下那种失去掌控、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点开朋友圈,选择了相机,对着窗外璀璨的东方明珠夜景,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我从相册里选了一张前几天在公司楼下拍的***。
照片里,我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干练的职业装,笑容灿烂,神采飞扬,眼里的光芒是那三年婚姻里从未有过的。
我将两张照片一起发了出去,配上文案:
“新生活,新开始。”
然后,我设置了仅陈屿、王秀莲、陈建国以及他们所有的亲戚可见。
这条朋友圈,像一颗精准投掷的炸弹,彻底击溃了陈屿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也像一声嘹亮的号角,宣告着我的反击,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