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拉我往的劝酒声中,何千军同何二来到院子中。
何千军看见这么多人在,有些呆愣,自己毕竟是个宅男,没怎么经过大阵仗,看到满院的人忽然有些犯怵,本来的气势也弱下来:“谁是刘怀阳?”
正在喝酒的刘怀阳听到有人叫他,扭头看向大门处,‘啪’,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豆粒般大的眼珠激凸。
“何少爷?”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下人明明说他尾随郡主进了王府,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活着出来。
错觉,一定是错觉,刘怀阳冷汗直冒,拼命揉眼,希望那个人影消失在视线中。
可是何千军依然在那,不偏不倚。
“啥,何少爷?哪个何少爷?”
宴席上不断有人发出惊呼声,何千军不是已经犯下诛九族的大罪,死了吗?
冒犯郡主是诛九族的大族,何千军怎么可能还活着!
先前表忠心,口放狂言的豪绅们也看到了何千军,顿时吓丢半条命,胆战心惊的低头扒饭,不敢直视何千军。
何二看到院子里的人也是一惊,悄悄对何千军说道:“少爷,这些人都是与我们何家交好的家族。刘怀阳大大的坏,竟然在拉拢他们。”
何千军有点怯场,还没出席过这么大的场面,再次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谁是刘怀阳?”
人就是这样,你气势弱,对方就会压你一头。刘怀阳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平时的何千军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何千军一定有事。
刘怀阳眼前一亮,何千军心中一定有忌惮,所以气势才会如此弱,这根本不是他平时的处事风格。
想到这,刘怀阳安了心,咧嘴笑道:“呦,原来是何少爷,真的是有失远迎,先找位置坐下吧。”
何千军的目光放在对着自己说话的胖子身上:“你是刘怀阳?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刘怀阳到底是久经人事,很快调整好心情,脸上的笑容未变:“何少爷这事从何说起?刘某今日一直在县衙,未曾出门,怎敢害你?”
何千军的一番质问,完全像过家家,被刘怀阳轻松化解。
先前表过态的人并没有说话,明眼人都看出来何千军虽然有理,但是气势弱。
确实不对劲,何大少平时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武安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何千军从王府偷跑了出来,做的歹事还未被发现?
“就是你,是你告诉我郡主倾国倾城,然后还给了我两包快活散!引诱我去王府。”何千军有些生气。
刘怀阳不愧是老谋深算,眯起眼:“何少爷,郡主的美貌在安陆,人人皆知。难道刘某夸赞郡主也是罪过?至于刘某给何少爷两包快活散的事,不也是何少爷拼命索要的结果?”
第二个回和的交锋,何千军再次败下阵来。
何千军一头黑线,卧槽啊,这个老东西好会狡辩啊!在言语上,何千军一时占不到半点便宜。
与何家交好的家族,见到这一幕,心中动摇了想法,武安伯真的不行了?何千军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还能忍?
有人见风使舵道:“何少爷,刘县令今日确实一直县衙未曾出门。何少爷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刘怀阳淡然的给自己倒酒,扯着嘴角,像是在说,小子,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你这是在把何家在安陆的势力,主动推到我这边来。
“少爷,下面与我们何家交好的家族都看着呢!”何二也意识到不对劲,老爷在安陆的时候,底下的人可不是这样的。
何千军一肚子鸟气,无从发泄,这个老东西是真的滑。言语上,自己占不了半点好处。
何千军想到刚进门被门口小厮阻拦的情景!
眼前一亮!
“你娘的,敢陷害老子,我让你陷害老子。”何千军一脚踹向刘怀阳的小腹,紧接着,扇向刘怀阳的胖脑袋。
“啪。”
刘怀阳的圆脸肿起来,脸上有了害怕,何少爷还是那个何少爷,根本没变!
“哎呦,何少爷住手,住手!”刘怀阳不敢再跟何千军叫嚣,哎呦,我错了,何少爷饶命啊!
何千军郁闷之极,这样都行!既然这样有效果,何千军又踹两脚:“何二,把他给我架起来,敢陷害老子,看我不打死他!”
何二两眼兴奋:“好嘞,少爷。”
刚刚出声的人瞬间哑了火,不敢再嚣张。谁说何家不行了?何千军这不一样的生龙活虎!
“何少爷,刘怀阳心怀不轨。刚刚竟然蛊惑我等,说是何少爷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刘怀阳此乃大逆之举!”
更多的人站出来:“何少爷,我们一直与武安伯站在一起,心如明月。就算刘怀阳如此蛊惑我们,我们也不会动摇。”
刘怀阳终于脸色大变,不等何千军问就全盘脱出:“何少爷,何爷爷,刘某有苦衷啊!”
何千军对着这些豪绅挥挥手:“诸位叔公,你们先下去吧,不关你们的事!”
豪绅们听到何千军这样说,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不见,没有一人离开,质疑道:“何少爷,真的出事了?”
何千军忽然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抬手给了面前的中年儒士一巴掌,大声道:“呸,你们说无辜就无辜,老子不信。他娘的,趁老子的老子不在家,欺负人是吧?”
“今天的事不算完,每人一百两白银,谁敢不拿钱,老子剁他一条腿。”
何千军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呼出一口浊气,纷纷喜逐颜开,老实的把银子交出来:“请何少爷笑纳!”
何千军真的呵呵了,这样都行!这些人真的是贱啊!
院子里的人陆续离开,何千军平静下心情:“刘县令,说说吧!”
刘怀阳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何少爷,刘某不懂,说什么啊?”
“啪”“啪”何千军直接打了两巴掌下去。
刘怀阳的圆脸肿成了猪头,立马谦卑起来:“何少爷,真的不关我事,武安伯此次上京不交常例。刘公公来了密旨要找武安伯的麻烦。刘某也是为了自保,怕刘公公怪罪下来!”
“何少爷饶命啊!饶命!”
刘公公?明正德年间最当红的刘公公可不就是刘谨,何千军的历史学得不好,这个东西还是了解的。小鱼儿与花无缺没白看!
“什么常例?”
“刘公公有规矩,凡是出入京城的官员,无论几品,都要先交一份常例到司礼监。武安伯性子坚毅,不仅没有上交常例,而且出言辱骂刘公公,所以刘公公才派人传消息来,给武安伯找个罪名。”
刘怀阳也是命苦,武安伯祖上那是跟永乐帝打过南京的人,在安陆也是根深蒂固,很难取到罪名。只得从何千军这个点下手。
何千军恍然大悟,原来背后是刘谨。这个时候的刘谨确实惹不得,权倾朝野,正德皇帝又不喜政事:“一共多少常例!”
刘怀阳哆嗦说道:“进京五万,出京五万,一共是十万两白银,不要宝钞!”
十万两!何千军倒抽一口冷气,刘谨真够黑的。不过,毕竟是自己的‘老子’:“你马上修书一封,十万两,我给。”
“这?”刘怀阳心一沉,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段时间哪能凑齐:“别呀,何少爷,要是你凑不齐,我就完了,刘公公一定会记恨我的。”
何千军扯起嘴角:“何二,把他的儿孙根割下来喂狗。”
“是,少爷。”何二一脸兴奋。
刘怀阳马上求饶道:“是是是,刘某马上修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