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沅依对着李御医点了点头,又示意桃枝送李御医到后院休息,待会儿再给自己诊脉。
随后她扶着孙嬷嬷的手站了起来,走到了余尚书的面前,“余尚书,令媛怀了柳郎的孩子,本王作为柳郎的正妻,断不能让他的骨血流落在外,望您可以成全他们。”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她强调了自己是正妻,有替夫君纳妾育子的责任,让人听了也挑不出错来。
余尚书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下官敬重穆家一门忠烈,也感谢王爷错爱,但余家女断不可为妾,也望王爷体谅。”
穆沅依笑了,这是在跟她讨价还价,想替自己女儿争取最大的利益,可余燕儿不为妾,难道要她降妻为妾,笑话。
“那你呢?是舍了孩子,还是择日入府?”
这话一出,余尚书和余燕儿同时抬头看她,双眸圆睁,似不认识穆沅依一般。
“我不!我不会打掉孩子,谁都别想让我放弃我的孩子!”
余燕儿瞬间眼含泪花,冲着她父亲和穆沅依吼着。
“余尚书,你瞧,如此便只有入府为妾了。”
穆沅依转身慢悠悠地走回了主位上,刚坐下桃枝就回来了,“请柳郎了吗?”
“请了,但柳大人说手上有紧急公务,暂不得空。”
虽在意料之中,但她心中还是有些苦涩,就这样一个懦夫,怎会让她迷了眼,还害死了自己和孩儿。
穆沅依苦笑一声,看向余燕儿:“本王实在不知你看上他什么了,他如今连面对余尚书和你的胆气都没有。”
余尚书听罢,也是连声叹息,直呼:“家门不幸”。
“求王爷替燕儿做主,为奴为婢燕儿都心甘情愿,只求您收留燕儿。”余燕儿嘴上这么说,但却是在心里嘲讽,粗鄙女人和死老头子懂什么,等她掌控了王府,泼天富贵还不是她的了。
穆沅依未应她,转而看向余尚书:“余大人可听见了,这是令媛自己求的,本王可未逼迫,既已有身孕,本王也不忍余姑娘为奴为婢,这也打了余尚书的脸不是,先做个姨娘委屈一些时日,待产下麟儿,本王亲自抬你做平妻,也不算辱没了尚书府的门楣。”
她心想这条件摆出来,如若余尚书再拒绝,那余燕儿就只有堕胎和自裁两个选择了。
余尚书何尝想不到这其中关窍,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拱手行李:“也只有如此了,感谢王爷周全,明日下官便派人将燕儿抬来。”
他们谁都等的,唯独余燕儿等不得了,已怀孕两个多月了,再不抬入府内,肚子就显了,会惹人非议。
穆沅依想起什么,又交代一句:“余大人也不必备嫁妆,本就是纳妾,给余姑娘留些压箱底的银票就成,本王断不会苛待她的月例和吃食,该有的都有。”
不该有的也会有,只有把余燕儿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能掌握余燕儿的一举一动,才能精准出击,为自己报仇。
“是,下官明白。”余尚书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做出这种有辱门风之事,王爷不怪罪不处置还收留了她,自己还能说什么,底气都矮人家一截了。
可余燕儿却懵了,凭什么她不能有嫁妆?一辈子就一次,婚礼没了就算了,嫁妆也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