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朱元璋,这烤肉一一入口,他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的朱标面色一肃,但很快,他便额头拉满了黑线。
“香,实在是香啊,咱去过这么多地方,从没吃过这么香的烤肉,比起御膳房都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但这话一出口,朱元璋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果然,朱明远有些不解道:“爹,您吃过御膳房?”
朱元璋连忙打哈哈道:“当……当然,前些年一御膳房出来的老师父在应天府开了家酒楼,咱有幸尝过。”
“哦。”朱明远不以为然的点头。
在他看来,二十一世纪的调味料种类繁杂,远远不是几百年前的大明能够比的,他也有信心超过所谓的御膳房。
朱元璋悄悄捏了把汗,暗道自己没有露馅。
接着,朱明远又抓了一把给朱标,而后对朱元璋热情道:“爹,这吃烤肉得配上孩儿自酿的气泡酒,您快喝点尝尝。”
哦?酒?
“还有这等好东西,还不赶紧。”朱元璋眼睛一亮。
从他做和尚那时起就爱喝酒吃肉,如今有这么好吃的烤肉,正愁没酒呢!
朱明远笑着从边上取来气泡,为朱元璋倒上。
说起来,这气泡的酿制方法乃是系统赠予,包括需要的酵母是随着酿造方法一并奖励,倒是酿造起来,费了不少功夫。
透明的酒液顺着坛子落下,顺着杯壁斜流而下溅起颗颗白色的气泡,隔着远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
等到酒倒满,朱元璋早已急不可耐,拿起杯子直接一口灌下。
嘶啦——
碳酸激起的气泡在嘴里炸开,果汁的香味在舌尖上铺开,一股凉意顺着天灵盖而上,去了几分路途的燥意。
“好!好酒!再满上!”
朱元璋喝起了兴致,只觉得这酒比起杜锦的寒潭香胜过不知多少,而且他还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农家地主竟然还有冰。
“这酒多的是,爹你们只管吃只管喝。”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
几人面色微醺,靠在椅背上打着饱嗝正惬意,忽然,朱明远凑过来道:“爹,这次归家,您听孩儿一言,就不要出门了,外面的天,不太平。”
“你是说那白莲起义?”
朱元璋眼睛微睁,好奇问道。
朱明远摇了摇头道:“一群无组织无纪律无准备的叛匪罢了,最多不过一个月,他们的匪首就会被朝廷给剿灭。”
“那你指的是什么?”朱元璋满意的点头道。
彭普贵他却是一直没有放在眼里,几个拿着出头镰刀的汉子干的过他大明的正规军?
“乱在朝堂,用不了半年,宰相胡惟庸、李善长就得被斩,到时候牵连颇广。”朱明远瞧着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低声道。
便宜老爹在外经商,难免与官府的人有往来,万一被波及,得不偿失。
不过,还是被边上的朱标给听到,眉头一皱道:“堂弟,你可别乱说,胡惟庸精明能干,李善长更是肱骨之臣,是父……当今皇帝的左臂右膀,又背靠着淮西勋贵,是不可多得的贤相,陛下怎么可能杀他?”
话音落下,朱明远再次皱眉。
这堂哥是杠精吧,专门杠他?这情商难怪养成多疑的性格,铁定是在外管不住嘴,得罪人,被人给阴多了。
于是不满道:“呵呵,还贤相?贤相会独断专行,独揽朝纲,结党营私?贤相会专横跋扈,隐瞒不报?所谓盛极必衰,当一个掌权者膨胀到欺上瞒下的时候,就是他该下台的时候,陛下必不会容他。”
这……
一时间,朱标有些语塞,偷偷瞥了眼朱元璋,只见自家父皇脸上面露一丝尴尬。
他心里戈登一声,一个猜测涌上心头。
难道父皇真要杀胡惟庸?
可杀胡惟庸也就罢了,李善长可是从起事开始就一直跟着父皇,是堪比刘伯温的存在。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朱标还是觉得有些不可信。
道:“龙凤元年,胡惟庸就投于和州,历任元帅府奏差、宁国主簿、知县、吉安通判、湖广佥事、太常少卿、太常卿,后又任中书省参知政事情,经李善长推荐任右相,洪武十年任左相,至今已有十二年,期间所做事情无数,陛下怎么可能杀他?”
“Tooyuangtoosimple。”朱明远摇了摇手指。
朱标一脸懵懂:“何意?”
朱明远摇头道:“我说堂哥你,太年轻太简单!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在这个皇权之上的王朝,皇帝会允许一个宰相和他平起平坐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事情在蛮夷的王朝有,搞什么君主立宪……扯远了,但在我大明朝,绝决计不可能的,当君权于相权发生碰撞,必然会不容于对方,而以我们当今陛下的经历和手段,输的也必然是胡惟庸,而输掉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说着,朱明远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放肆!”
朱标眼见着说不过朱明远,忍不住勃然大怒道:“陛下与宰相亲如一家,况且陛下珍惜兄弟情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再说了,你一升斗小民,怎敢妄议朝政。”
“还有你说的什么君主立宪制,简直就是胡扯,皇帝乃是天下君父,岂有子女限制老父的道理?”
朱标心下担心朱元璋发怒要斩了这小子,只期望这小子点到即止,不要再说。
而且边上的朱元璋也确实面无表情,目光微动,朱标了解自家父皇,这是暴雨前的平静。
却不料朱明远满脸鄙夷的看着朱标,心中暗道:“又是一个被封建统治给洗脑的人。”
不过朱标一身华服,倒也能理解。
封建王朝之下,阶级分明,所有的法度有相当一部分是为当权者服务的。
不过还是不屑道:“是吗?陛下本是布衣,开局一个碗,硬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打出了一个王朝,此等胸径之人又怎会在意他人言论?
况且在我看来,陛下的经历更是锦上添花,这样的人,在我看来更是亘古未有,说是千古一帝功比秦皇汉武也不为过,甚至远超秦皇汉武,你在这儿跟我急个屁。”
“你……你……粗鄙之语,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