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花已陌身上,容颜如雪,透着莹润的白嫩,尽管略略苍白了些,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这样的美丽!这样不染尘埃的精致,让他的眸子刺痛起来,这不是他想到的结果,也不是他要看到的结果。“林叔,告诉她,十分钟后,我要检查狗窝!”她以为他能容忍她的欢乐吗?这么快就好了疮疤忘了痛?他不介意让她一直痛着,折磨要细碎要不间断,,才能让人痛到筋疲力尽,那才有趣是吗?他很想看看她能撑持到哪一天?欠了他的,一定要加倍偿还,剥夺了他的快乐,她怎么可以有快乐的资格?也许换一种方式会更好,慕流年摸着下巴,唇边漫上残忍的笑意,深邃的眸子盯着草坪上单薄苍白的小人儿,比如给了希望再狠狠的打碎,从高高的云端跌落到黑暗的地狱,那样才会痛彻心扉,而最能打击一个女人的不过是伤心。而他,很想让她那样痛上一痛!慕流年的嘴里发出一声呼哨,正玩的高兴的狗狗愣了愣,纠结的看着气喘吁吁的花已陌,再看看阳台上的人,然后恋恋不舍的向房子跑去。花已陌手扶着双膝抬起头来,阳台上闲散的倚着一道身影,阳光笼罩下,那人如神邸般居高临下,好像在俯视众生,那个人也是这样俯视着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到如影随形的目光,花已陌怎么也没有办法忽视,那目光中似乎有刺,让人如芒刺在背。撇开他们的纠葛不说,这个男人真的是如天神般俊美,但是也冷冽的让人胆寒。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没有一点柔软的地方。或者,看着让他厌恶的她,才没有一点柔软?花已陌笑笑,仰头看向天空。有谁说过喜欢仰头看天的人都是寂寞的,寂寞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仰头看天的时候,她的心可以空旷辽远的不存一点杂念,于是所有的悲伤都可以忘却,所有的困难都可以挺过。没什么是不能过去的!这是她的信念,是她这么些年的精神支柱!而她,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只是路边坚韧的杂草。“已陌,把药吃了再干活吧?”林叔端着水杯,拿着药,静静的站在花已陌的跟前,尽管肤色苍白,但是,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的坚强太多。“林叔,没事的。”花已陌连连摇头,她最怕吃药了,不知为什么那药片她总是咽不下去,每次都咽到呕吐。不吃也会好的,她的生命力可是很强韧的。“已陌,昨晚真的很对不住,少主喝多了,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不好受。少主他不好意思说,早上留你也是为了补偿你。你先把药吃了吧,少主看着呢。”林叔为难的看着花已陌,脸上满是愧疚。花已陌抬头看了看阳台,某个人正笑笑的看着这面,难得的温和表情。敛下眼眸,花已陌淡淡的笑了,有些嘲讽,有些无可奈何,她并不是傻子,也不会分不清好坏,更不是看不出那种深深地憎恨,现在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吃吗?但是她仍然接过杯子,拿过药放进嘴里,抿一口水咽下去。呃~药片和着水喷射而出,那个单薄的人儿弯腰狼狈的咳嗽呕吐起来,一瞬间已经是满脸的泪痕。林叔一时怔住,没来得及躲闪,看着衣服上蜿蜒的湿痕,不知怎么办才好?一片药而已,怎么就吐成这样?他抬眸看向阳台,那里的人眉宇已经深深地皱起来,脸色凝重。“林叔,咳咳······抱歉,我以为这么些年不吃药好些了,原来还是不能这样吃药,老毛病了,真是抱歉。”花已陌狂咳一阵,扶着胸抬起头,一脸的歉意,一张原本苍白的小脸这时也泛上了红晕,阳光下莹润的像是一块美玉。“进屋吧,已陌。”林叔瞥了眼阳台上的手势,淡淡的说。言罢转身走开。“可是,狗窝·······”花已陌指着狗窝,狗窝她还没打扫好。“回头再说吧,你该吃些东西了。”林叔笑着说。花已陌摸摸鼻子,乖乖的跟着进屋,居然有人给她饭吃了,还真是饥肠辘辘呢。“去做饭!”刚一进门,一句话就砸了过来,低沉轻缓,没有敌视和寒意,花已陌抬头,慕流年靠在沙发上,狗狗正趴在他身旁的地毯上,看见花已陌进门,高兴的直伸舌头,尾巴乱扫,看看慕流年没有表示就趴着没起来。怔了一会儿,花已陌才意识到那话时对她说的,环顾了一下房间,林妈并不在,桌子上杯盘狼藉,似乎是吃过早餐的。“我那女儿说要回来,让她妈妈去接了。”林叔适时解答了花已陌的疑惑。花已陌踌躇了半晌,想着也是没有能力反抗,这也本就是佣人干的活,最重要的是,肚子真的很饿,就举步走向厨房。慕流年盯着花已陌缓步而去的背影,薄唇紧呡,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只是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大牛的头。只是看着花已陌的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升腾起一种不知什么情愫,暗暗流淌,温暖也酸涩。似乎想起那个人说过,我不能吃药,只要不是融化掉的,每每都会吃到吐。那时他心生怜惜,只是那个人再无所踪,那么,她所承受过得一切,他都要在花已陌身上找回来!花已陌感觉到那束如影随行的目光,身体僵硬,但是不敢回头,本来她很喜欢做饭,但是这种做饭方式不知怎么就让人如芒刺在背,怎么都不舒服。“少主,饭好了。”花已陌站在沙发边,低低的说,没敢抬头看他,不害怕那是假的。慕流年扫了她一眼,顺着香味走进餐厅,偌大的桌子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道菜,比起平时真是少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小家子的吃饭方式!他冷哼。米饭,紫菜鸡蛋汤,香菇青菜,青椒肉丝,凉拌菠菜······看着青翠的可口的四菜一汤,慕流年的眸子暗了暗,没有说话,这样家常这样简单的菜式,似乎很久他没有吃过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样,试探性的放进嘴里,嗯,不仅色相好看,味道也很可口,又夹了一样,还是不错。似乎在什么时候他吃过这样的饭菜。慕流年的眸子掠过一道异彩,看来这女人还有一点用处,食指大动,风卷残云般,碟子见了底,米饭以花已陌能看到的速度飞快的少下去。花已陌目瞪口呆,这个人吃饭很优雅,可是这人是猪吗?那么一大锅米饭!还有菜还有汤,她和林叔还站着,就不能给他们留一点吗?林叔也一脸的诧异,很久了,少主不曾有这样的好胃口,原来是菜不合口吗?不由得打量起一脸震惊的花已陌,看来也许她来了不是坏事。终于,慕流年满足的放下筷子,唇边有了一丝笑意,淡的几乎瞧不出,花已陌还是感觉这个男人现在真的心情好。她哀怨的看着光溜溜的盘子,感觉肚子里空的更厉害了,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咕嘟······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响起,花已陌小脸哗的红透了,不可思议的捂着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林叔努力不让唇角的笑意绽放,就怕这个小丫头更加的尴尬。慕流年轻轻起身,目光似有似无的扫了那个脸红的像要燃烧起来的女人,淡淡开口:“再做一份。”依旧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一份柔软在里面,不是初见时的凌厉也不是昨晚的邪魅暴力,究竟哪一面是真的,她突然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