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刺眼的阳光才将她叫醒。
想起昨夜的事,沈暮鸥还意犹未尽的睡意也没了,在准备起床时,强烈的酸痛感席卷全身,一下就让她跌坐在地上,她只好挣扎着起身,扶着墙壁为自己放了些热水,想着大概能缓解她的疼痛。
泡过热水澡,她果真舒服了很多,可是心里的痛却一点都没有减缓。
沈暮鸥原本准备下楼,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见了许安静甜到发腻的声音。
“承温,我好饿……”
“那我喂你吃早点怎么样?”沈承温对她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嗯,你对我真好!”
“承温,你可千万不要爱上那个女人啊!你只能是我的!”
“好,在我眼里她就是一堆令人恶心的垃圾,我怎么会爱上她?”他的语气里尽是不屑。
……
听着沈承温对许安静极尽宠溺的语气,沈暮鸥的心又一次像针扎一样的疼,眼泪也盈满了眼眶,但是她怎么也不让它掉下来,随后便逃命似的跑上了楼。
垃圾?这就是他心里的自己,如此不堪入目?
沈承温抬眼朝楼上看了看,听见沈暮鸥离开后,便一把推开粘在他身上的许安静。
“你走吧。”
许安静愣了愣,“什么?”
“我说叫你走,你听不懂吗?”
“你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刚刚只是演了一出戏,你看不出来吗?”
闻言,许安静慌乱的抓住沈承温的胳膊,“可是我当真了!你刚才不是认真的吗?你怎么可以赶我走呢!是因为你娶了她吗?”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了!”沈承温烦躁的低吼。
“一直以来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今天很感谢你帮我,但以后不要再擅自来找我了,这对你我都不好,不然,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还有,我不爱任何人,也绝不会爱上那个女人。”
许安静慌了,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不爱她,只不过是他利用来演戏的工具而已,可他这是第一次赶她走,他想过她的感受吗?她比任何人都要爱他啊,可是他却以娶了沈暮鸥这样的方法来报复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她当初费尽心思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沈暮鸥,等着瞧吧,他沈承温这辈子只能是她许安静的。
许安静离开后,沈承温也去了公司。
沈暮鸥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陆子川。
看着来电显示沈暮鸥笑了,这还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这样真心的笑。
“喂,小鸥吗?”
“你出什么事了?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你啊!”
“放心吧,我没事。”听着陆子川着急的语气她的心里突然就一暖,这世上还有人真正关心她的。
“小鸥,出来见一面吧,我很担心你。”电话那头的陆子川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他还不知道她吗?婚礼被闹了那么一出,怎么会没事呢!
沈暮鸥今天专门穿了一件很显气色的明黄色吊带连衣裙,配上一双白色细高跟,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气色也非常好,但其实这样的打扮只是为了不让陆子川担心罢了。
餐厅里的陆子川看着正款款朝自己的走来的沈暮鸥愣了愣神,心里的某块柔软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小鸥,你的婚礼我没有去,但是听说被许安静大闹了一场,现在是满城风雨的。”待她落了坐,陆子川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追问。
她知道,不用说也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议论她,谩骂她。沈暮鸥把头看向窗外,眼里慢慢蕴上了水汽,“你知道么,我是他……妹妹。”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是叔叔十年前领养的啊。”陆子川不以为然。
“我说的是……亲生妹妹!”说着她就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双肩因此也剧烈的颤抖着。
“当初父亲本来婚前就有了一个孩子,却还要娶妈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又以领养的名义,名正言顺的让沈承温待在他身边,后来,我妈告诉我,爸娶她只是看中了她的家世,……”
陆子川看着埋头痛哭的她,自己的心里何尝不难过?他爱了三年的人啊,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她爱的人,可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吗?
那他呢?他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当初因为我执意要和沈承温在一起,他母亲于景缘按耐不住,跑来告诉了所有人真相,我妈因此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我最重要的母亲死了啊陆子川!你说要我怎么活下去……”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我亲哥哥了,只是一直没有说,从时候起,他就一直觊觎爸的公司,甚至用公司威胁我父亲,让我嫁给他,我真的没有想到,父亲他竟然同意了!”
“他妈妈一个月前被流氓逼到跳河也去世了,可他就认定了是我干的,所以和非要和我结婚就是为了报复我,说我下药也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场戏,子川,你说我凭什么啊!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啊!你能明白这种痛吗!害死母亲的人是我爱了十年的哥哥,而他满心满眼都想让我死!”埋头啜泣变为撕心裂肺的哭吼。
陆子川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给陆子川再开口的机会,她“子川,你快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千万别因为我受牵连……”
说罢,她便逃似的跑了出去。
沈暮鸥就那样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一座桥上停下来。
“啊一一”
“我这是什么鬼人生啊!”沈暮鸥靠着桥蹲下来,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双肩因哭的太难过而剧烈抖动着。
“陆子川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为了可以让你不受连累,你必须离开我,走吧,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沈暮鸥那天就那样在桥上待了很久,一直到沈承温派来的人把她带她回去。
她就像是沈承温的囚犯一样,被那些人粗鲁的推到他面前,此时的她几乎累的就要昏倒在他面前。
“你去哪了。”
“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哦?看来你还是想让我毁了他对吗?”
听到沈承温威胁的话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你跟踪我?”
“你说过只要我和你结婚你就可以放过他的!”沈暮鸥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冷酷无情的男人。
“我的妻子大白天和男人约会,我是不是跟踪这重要吗!”沈承温黑色的眸子微眯,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了!你还想怎样!”
“如果我再看到他出现在庆市,我就让他破产,到时候,他那患了癌症的母亲会怎样就不好说了!”留下这么一句话,沈承温便站起身扬长而去。
沈暮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又一次不争气的蕴满了水汽。
如今的沈承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人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