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心里吐槽:真是不爽快——明明想问她是否会解毒,却偏偏拐到了医术上来。
“不错。”若水痛快的点了点头,道:“我不但懂医术,更懂得毒术。之前你压着我的时候,我摸过你脉,除了那不入流的‘毒’外,你应是身中剧毒。你若是相信我,不妨坐下来,让我再仔细看看,帮你仔细的推敲一下。”
若水面不改色,侃侃而谈,黑衣男人对她的话不由得相信了九成。
只是他心中仍存有一些怀疑,眸光微暗。
若水不禁莞尔。
“你怕我么?”她直截了当的问道,一双清清亮亮的明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男人沉下声音:“笑话!你一个小小女子,我岂会怕你?”
“你既然不怕我,那就坐下来,让我安心的帮你把把脉。”
若水柔声说道,帮这个别扭的男人顺顺毛。
男人冷哼一声,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伸出了右手。
若水抓住他的右手,正要看脉,忽又像是想起什么。
“中医看诊讲究望闻问切,你带着人皮面具,我也看不清脸色……”她眸光清亮,带着探究,跃跃欲试的开口道,“要不,你先把人皮面具揭了吧?”
男人带着面具,脸神木然,看不出神色变化。
但是,他手掌翻转,扣住了若水蠢蠢欲动的左手手腕。
男人语气平淡:“看脉只需要一只手。我若是折断你一只手,应无大碍?”
柳若水:“……”
神鬼怕恶人,在男人赤裸裸的威胁下,柳若水识相的闭上了嘴。
然后,她闭上眼,开始用心细辨。
切过右手,又换左手,共诊了有一盏茶的时分。
男人紧盯着若水。
此前,他从未听说过柳若水会医的事情,但她确实发现了自己体内剧毒……
这也使男人心中暗暗藏了一丝期翼:或许,她真有法子能解了这整整折磨了自己二十年的剧毒?
诊完了脉,若水长出一口气,睁开眼来。
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若水迎上他的目光,展颜一笑:“这毒,我确实能治。”
男子乌黑的眼眸中波澜不惊,隐含着一丝怀疑。
“你这毒在你体内已经长达……有二十年吧。”若水不理会男人怀疑的眼神,一语道破,“恐怕,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人下毒了。”
男人薄唇轻抿,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这毒在你身体里的时间太久,毒性已经完全散入了你的五脏六腑,如果仅仅在肺腑之中,倒也不难驱除,不妙的是……”
“毒已深入骨髓,要想从中拔除毒性,确实有点棘手。”
柳若水犹疑着说道。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可知……是何毒?”
“一种蛊毒。”若水想也不想的道:“苗人最善于用蛊,这蛊毒应该是从苗疆传过来的。”
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科普起来:“蛊毒,其实就是一种细菌。你可能听不懂什么是细菌,简单点说,细菌就是一种微生物,对了,微生物你也听不懂,再简单点说,微生物就是一种用你的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若水觉得自己就像个耐心的老师,正在给一个幼儿园的孩子启蒙。
唉,这真是跨越万年的代沟啊。
男人眉头紧皱,怀疑的看着柳若水。
若水摆摆手:“算了算了,这种医学知识你不必懂。你只需要知道的是,这种蛊毒,是一大群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
“在你的五脏六腑里,在你的血液里,在你的骨髓里,到处都有。重点是,它们全部都是活的!”
若水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口干舌燥,倒了碗凉茶,一饮而尽。
男人不觉心惊。
一想到一大群眼睛看不见的小虫子正生活在自己的身体内,他的脊梁上忍不住冒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就在此时,若水信心满满的握紧拳,用力一挥。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一个一个的找出来,通通杀死!一个不留!”
男人的眼睛瞬间闪亮,手隐藏在桌下,学着若水的动作,握拳轻轻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