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瑶原本甜美干净的脸庞此刻满身苍白憔悴，眼里再也没有了精光，嘴唇干燥起皮。

萧衡眸光深了深，不能这样下去，不然慕清瑶，真的会死……

她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顺着伤痕累累没有愈合的胳膊再次划了下去。

血滴在碗里，发出粘稠的响声，血液布满了胳膊，像狰狞的毒蛇。

慕清瑶是胳膊轻微颤抖，应该是千丝绕的作用，让原本就疼的胳膊更加疼痛。

三千青丝胡乱地散在背后，慕清瑶一副冷淡的样子，一副凄美的图画。

她轻轻闭上眼，企图减少疼痛。

大约一杯茶的时间，她将碗递给萧衡，萧衡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要走，只是手上暴起的青筋不似脸色那般平淡。

慕清瑶慌忙地拉住萧衡，如当年大婚时慕清瑶拉住萧衡。

“萧衡，我好疼，身体真的很疼，你能不能陪陪我？”

慕清瑶乞求般看着萧衡，她真的好疼，疼到她恨不得去死。可是她不能，她若是不在了，逸儿能活多久，而且洛晴也会死。

萧衡转过身，看着慕清瑶因为疼痛头上冒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一丝动容。

慕清瑶的手似毒蛇的迷雾般迷惑，萧衡正想令众人退下陪陪她。

可是母后和群臣的死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眼前。

半个皇宫的人在那一日被全部屠杀，血染红了护城河，溢出的红色比牡丹花还要耀眼。

想到这里，他心中暴戾无比，眼神也瞬间阴冷。

他残忍地掰开她的手，“你也配？”

话音刚落，慕清瑶苦笑一声，落下一滴清泪，不再拦他。

果然啊果然，萧衡真的性情大变。

萧衡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狭长的眼眸微眯，眼中寒光乍现。

“你知道我在东梁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卑躬屈膝被外邦人凌辱，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唾弃我是个亡国的太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上了你！”

“我的母亲和母族因你而死，是晴儿拉我重新坐上皇位，从始至终你都是我悲剧的来源，你凭什么配！”

慕清瑶看着他暴怒的眼神，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她应该怎么样告诉萧衡，告诉他自己并不知情？

告诉他自己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待了整整两年，辛苦养着萧逸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还是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背叛他，她是爱他的？

可是这些说出来似乎都为时已晚，而且萧衡未必肯相信，毕竟皇宫里几百号人口是真真实实地死在萧衡眼前。

萧衡薄唇继续吐出残忍的话，令慕清瑶心生绝望。

“是晴儿在我最困难的日子里陪着我，你告诉我，你凭什么配？凭那微不足道的喜欢吗？”

听着萧衡讥讽的话，慕清瑶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看着萧衡不带一丝留恋离开的背影，眼眶微红。

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可是为什么啊，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一切都要怪她啊，她在暗牢的两年，过得不比萧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