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扯远了，待甘勇畅所欲言，陆炳不动声色转向高恕问：“高大人，你怎么认为，说说你的想法。”

高恕沉默了一下，颇为谨慎地道：“老不以筋骨为能，属下对剑艺实在一窍不通，不过倒是赞同甘椿头的意见，行凶的人应该不可能会是京都的什么剑术名家。”

陆炳有些惊讶地应一声：“哦，你也这么认为，但既然如此说，想必总有些根据原由吧。”

高恕颇有把握地点了点头：“大人请试目以待，一看便知，不过大人最好也要演示一下。”

一声招呼，一阵嘀咕。

不一会儿，一名中等个儿的卫士跳了进来，背上有连鞘的长剑，连柄带身剑在三尺二以上，恐怕有三斤半重，可以双手握柄劈砍，是真正的可以用来格斗的杀人家伙。

不过背剑卫士这种身材来讲，背这种长剑，似乎有些滑稽，在收到指示后，卫士非常有默契地探手握柄，起拔背上的剑。

剑身出了八分，就卡住，拔不出来了。

卫士解下剑，交给甘勇，就默默退了出去。

陆炳看得明白，却依旧不明其意：“剑出八分，有两分卡住了，但他他明明可以拔出，为什么不拔了？”

高恕道：“大人请稍安勿躁，接下去就明白了。”

甘勇系好剑，也开始慢慢起拔：“大人请看。”剑出九分，还有一分留在鞘中。

陆炳恍然有所悟，剑系在他背上了，让他亲自试拔，很顺手，一拔就出鞘，丝毫没有妨碍。

连续试了几回，陆炳疑惑顿解：“原来是这样，刚才之所没拔出剑，是因为他们都在强行硬拔，前后两人都没加有辅助拔剑的技巧性动作，加上身材不够高，手臂不够长的缘固，所以才会把剑身卡在鞘里。”

“不错，不用属下多说，大人也看明白了，就是这个原因。”

高恕接过长剑，反手握柄起拔，有些勉强地才拔出：“大人请看，属下从正面反手拔剑，都显得有些勉强，而一个真正的名家，绝不会犯这种错误，通常会为自己打造一把量身定制的宝剑，以免在必要时，可以顺手地以最快的速度拔剑出鞘。而在京都及附近府县的剑术名家当中，能用这类仿古剑的名家少之甚少，会用的人却又没有像大人这般身材的人物，所以属下和甘椿头才敢有如此断言。”

陆炳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下才道：“你们的分析确实有些根据，若是确定在京都附近的剑术名家里，没有像我这样身材的，用此类长剑的名家高手，就可以缩小定划出一个追查范围，如此一来就不至于茫无头绪，对不对？”

高恕道：“是极，大人看来也想到了，一方面在排除他们歉疑的同时，其实也在为我们的追查省耗时间，而且在对线索进行分析推断及追索中，可以从种种迹像里，勾勒出行凶人的真身面貌。”

陆炳扫了两一眼：“杀人者的面貌，你们其实是已经勾勒出来了，对不对。”

甘勇道：“属下承认。”

高恕也承认：“不过大人何不先予以说出，与我二人的分析应证一下。”

陆炳环首四顾，想了半想，在厅内踱步，在打斗痕迹间徘徊，从中渐渐色似乎勾勒出一些东西：“根据你们二人的分析与现场打斗痕迹来推测，这凶手显然是个家学渊源深厚且平日里汲汲无闻，却又身怀绝艺的用剑高手，从在弹指间就杀掉三位高手名宿，就可见其人武艺的高明。”

说着，他有意识地看了甘勇一下，八尺高的人拔剑时竟然卡住了一分，他向高恕要过剑，继续分析道：“既然是凶手是用剑的名家，必然会有一把量身定制的宝剑，而从三具尸体的伤口中又推断出作案行凶的凶器，是一柄三尺二以上的古剑，那么凶手的身材应该在八尺以上，而且手脚与常人略有异。”

两人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甘勇道：“大人说得没错，属下刚才的演示就是最好的证明。”

高恕也点头赞和道：“大人说得一点也不错，这点可以从甘椿头刚才拔剑，却还是未能出鞘可看出，行凶人显然应该与大人一样，有同样的异处，手掌臂指比起同等身材的常人来，恐怕要长出一大截，只有如此，凶手在使用这类剑时，方能如臂使指。”

从厅柱上，弹射出的暗器入木三分，陆炳探手抠出一片嵌入不深的暗器：“至于体形，则应该是偏瘦，一个体形硕壮的人先天上就已经决定，不可能会有如此快的打击速度，从暗器包围网中脱出后，又后发先至，只有身轻体瘦才能灵活自如。”

“最后是凶手的年纪，你们觉得这凶手会是处在什么样的年龄段？”

高恕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这点恐怕是最难以确定的，其人智慧圆熟，用剑辛辣，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勉强可以界定出一个上下年界线出来，最低应该不会低于廿五，最高就很难讲了。”

甘勇语出惊人：“属下倒有点奇思妙想，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妨说来听听。”

“大人请想，凶手高在八尺以上，体形略瘦，手脚又异于常人，像这类人物，千百人中也未必有一，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况且眼前不是有个人，无论是身材体貌特征，跟眼下说的凶手的体貌特征不是很相符合吗？”

高恕惊疑地道：“甘椿头，你是说周校尉玉山？”

甘勇点点头，道：“不错，但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陆炳摇头：“话说得不清不楚，叫我如何回答你，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