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祁抱着苏挽星到了停车场,把她放到副驾驶时动作过大,使她撞在了椅背上。
苏挽星“嘶”了一声。
薄言祁问:“除了脸,还有哪里疼?”
苏挽星裹紧他的西装:“后腰。”
薄言祁眉心微蹙,回忆起苏挽星被薄楚年压在化妆台上的场景,甩上车门,一言不发地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路边,薄言祁下车。
苏挽星下意识地问:“你去哪里?”
薄言祁没答,步子迈得很大,瞧着像是有些生气。
没多会儿,他回到车里,张嘴就是:“衣服脱了。”
苏挽星没反应过来:“啊?”
薄言祁撩起眼皮看她,眸底有些不耐。
苏挽星这才发现,他方才是去买药了,她抿抿唇:“不用劳烦薄总,我自己回去处理就好。”
薄言祁下颌线一紧,车里气压随之低了几分:“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他沉声说话时气势骇人,苏挽星曾在他手底下工作,习惯了服从此般模样的他。
她舔了下唇,背过身子,将身上的西装缓缓褪下,遮到了前面。
原本的上衣早已被薄楚年撕坏,西装一脱,她的后腰便暴露在薄楚年的视线里,青紫一片,瞧着触目惊心。
薄楚年眉目压了压,拆开棉签蘸了药,直接贴到她腰上。
苏挽星没防备,很轻地“啊”了一声。
薄言祁眸色微深。
苏挽星的先天条件是极好的,肌肤瓷白如玉,一把细腰只够薄言祁一只手,此时那半遮半露的细腰覆着伤,有股别样的美感。
薄言祁的喉结不禁滚了滚。
苏挽星感觉到棉签一直在擦同一个地方,不解地出声:“薄总,那里很严重吗?”
薄言祁“嗯”了声,若无其事地换棉签,很快将其他地方弄好。
他没给女孩子上过药,下手没轻重,弄得苏挽星很疼,但她忍住了,没再发出奇怪的声音。
薄言祁说“结束”,她长舒一口气,连忙将西装又披了回去。
薄言祁轻嗤:“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
苏挽星刚被薄楚年轻贱,听到这话难免恼怒,还没没来得及反驳,又听薄言祁道:“身子转过来,脸朝我。”
苏挽星本能地把脸凑过去,没料薄言祁也倾身,两人的距离立时拉近,近到鼻尖相抵。
空间寂静,不知谁的心跳失了频率。
苏挽星缓慢眨眼,弹簧似的要退开,却被薄言祁捏住下巴,仿佛是贴在她的唇说话:“别动。”
话音落,棉签杵到苏挽星脸上,不知为何,比给后腰上药时轻了许多。
苏挽星眼底是他低垂的眼眸,往下鼻梁高挺,削薄的唇微绷,看起来和主人一样冷硬。
可她知道,亲起来是温软的。
该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挽星猛然回神,耳根发热,无所适从地别开视线,从车窗倒影里看薄言祁的手。
他的手很大,掌背稍宽,细腻的皮肤下露出隐约的青筋,手指净白修长,指节弯曲,微凉的指腹紧贴着她。
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薄言祁低声问:“好看吗?”
苏晚上面上闪过一丝窘迫,违心地道:“一般。”
薄言祁冷呵,直起身子。
苏挽星坐回去,道了句:“多谢薄总。”
薄言祁收好药和棉签:“怎么谢?”
苏挽星还真不知道,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薄言祁发出个疑惑的单音,神色认真地等她回答。
苏挽星语塞:“你......”
铃铃铃——
突兀的铃声响起,终结了和谐又诡异的氛围。
薄言祁拿起手机,屏幕上跳跃着顾妙的名字,他划开接听键:“喂。”
顾妙喘息急促:“言祁哥,你在哪里?我突然有些不舒服。”
薄言祁脸色变了变,脱口而出的话带了些紧张:“哪里不舒服?姜旭呢?让他送你去医院。”
顾妙道:“姜特助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薄言祁把手机换到另一手,拉过安全带系上:“你还在宴会厅吗?”
苏挽星垂着眼,手指抠紧西装纽扣,心口堵着棉花似的,闷得慌。
果然,他放在心上的只有顾妙。
哪怕她遭到薄楚年的羞辱,脸和后腰惨不忍睹,他也不曾用这样紧张的语气关切她。
没关系,不过是不爱罢了。
他们离了婚,薄言祁出手救她还给她上药,已是仁至义尽,她若再不知足,倒显得无理取闹了。
“薄总有事,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苏挽星拉开车门,一只脚迈下去,薄言祁的声音传来:“去哪里?回来,坐好。”
苏挽星心下不解。
他难道想载着她一起回去接顾妙吗?
不,她不想看到他们郎情妾意的画面!
苏挽星坚定地迈下了另一只脚。
恰好一辆出租车经过,她抬手拦下,在薄言祁越皱越紧的眉头里绝尘而去。
他是车不如出租车还是车技不如出租车师傅?她竟然宁愿打车也不让他送。
和他待一起就这么难以忍受么?
薄言祁有些烦躁地抵抵后槽牙,重新派了个人去接顾妙。
苏挽星不知他没有亲自去,回到家还难受着,索性倒头就睡。
翌日醒来,脸肿得厉害,她在家休养了几天,第四天一出门上班,便收到了薄言祁的消息:【西装记得还我。】
苏挽星拧眉。
一件西装而已,薄言祁以前说丢就丢,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吐槽归吐槽,但到底是人家的东西,苏挽星还是送干洗,而后按照他的要求拿去了朔风。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总裁室,正欲敲门,里面传出说话声,是顾妙。
“言祁哥,还好你帮我教训那个在我礼服上做手脚的小明星,否则我都不知道下一次会遭遇什么,你是怎么查到她的呀?”
薄言祁道:“盛典前两天,她的助理跟踪过你。”
他声线平直,好似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门外的苏挽星听罢却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