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推开包厢,和她想象的应酬场合不一样。
江桐说只要陪老板喝杯酒,这部片子的主演肯定是她,可包厢里一片漆黑,哪像是酒局的样子?
空气里倒是弥散着浓烈的酒精味。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她看见一个男人靠在沙发里,松了的领带攥在手边,似乎睡着了。
“陈董?”夏桑试探的喊。
沙发上的男人张开了眼睛。
想起自己的使命,夏桑走过去,从茶几上拿了个空杯子:“陈董,您喝醉了吗,我给您倒杯水?”
她举着杯子转身,没想到男人刚好从沙发上起身,猝不及防的,唇擦过他染着酒意的薄唇。
“……”夏桑忙向后退,一丝月光从窗缝泄进,将男人凌厉深邃的轮廓勾的分明。
傅峥嵘!
怎么是他?
峥嵘地产的首席总裁,夏氏的商业对头,夏家破产他功不可没!
“啪”的一声,水杯掉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
夏桑慌得脸都白了:“对、对不起,我走错房间……”
然而没等她起身,男人已经倾身逼近,周身凛冽的气场令她不寒而栗!
男人将鼻尖埋进她发丝嗅了嗅,熟悉的发香令他眉眼舒展:“桑桑……”
傅峥嵘知道自己醉了,且醉的不轻,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夏家那个清高又骄傲的大小姐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醉了也好,此刻,他只想沉沦。
男人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在茶几上一扫,顿时,哗啦啦的杯盘碗盏碎了一地。
夏桑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双手撑着他滚烫的胸膛,声音里夹着一丝哭腔:“我不是,你认错人了……住手,傅总……傅、峥、嵘!你踏马给我住手!”
男人听她呼喊自己的名字,眼眸变得愈发深邃……
……
江桐在包厢外守着,等夏桑的哭声终于停止,算算也差不多了,这才推门进去。
夏桑的初ye的确能换一千万的主演合同,只不过女主角是她,江桐。
包厢里一股子男女情事后独特的荷尔蒙味道。
江桐扬眉,夏家大小姐又怎样,电影学院校花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残花败柳?
当灯光照亮沙发上的男人时,她忽然怔住。
她不是把夏桑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秃顶又有啤酒肚的煤老板吗,怎么变成峥嵘地产的首席傅峥嵘了?
每个南城女人的梦中,都有一个傅峥嵘。
他代表着财富,年轻,权力。
这个该死的夏桑为什么运气这么好,睡错人都能睡到傅峥嵘?
此刻的夏桑衣不蔽体,浑身宛若生了寒症一般簌簌的颤抖着。
江桐收起心思,一脸担心的上前:“桑桑,你没事吧?陈董呢?”
“我不知道……进来就只有他一个人……”夏桑的眼尾湿红一片,嘴唇都咬破了,说一句就抽噎一下。
“这……傅峥嵘怎么会……”
“……他喝醉了。”
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夏家的千金大小姐给强了。
虽然夏家现在破产了,可官司还没结束,她这么卖力的出来接戏,就是希望攒够律师费帮爸爸翻案。
电话铃响,夏桑看了眼沙发上就要醒来的男人,赶忙走到一旁接听:“喂……”
“什么?我爸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行了?”
江桐好心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这里交给我。”
夏桑咬牙,拖着残破的身体,一步一瘸的朝门外走去。
等她走远后,江桐看了眼凌乱的包厢,突然动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
……
男人清醒过来,借着灯光看清怀中的女人,蓦的将她一把推开。
江桐“啊”的一声滚到地上,一脸尴尬,却不敢发作,楚楚可怜的问:“傅总,怎、怎么了……”
傅峥嵘系着领带,眉心紧锁:“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江桐嗫嚅着:“我不要钱,我是心甘情愿的……”
“别让我说第二遍!”
久居高位的男人突然一声厉喝,吓得江桐差点拔门逃窜。
算了,她本来也只想捞点好处,没奢望能得到这个男人……
“一、一千万……”她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
男人从西装内袋掏出支票本,签上字后撕给她,警告:“我不想在南城再看到你。”
-
五个月后,夏桑在江桐的帮助下搬到了云城乡下。
那晚她赶到医院在ICU外守了一天一夜,彻底把事后药忘了。等查出来已经怀胎两月。
当时她已经在演艺圈小有名气,哪敢随便找家医院做人流,拖到夏家官司结束,她肚子里孩子已经月份大了,再拿掉大人小孩都有危险,不得已只能在邻近的小县城上找家私人医院生下来。
她所有的账户都被冻结,父亲中风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幸好江桐慷慨的拿了二十万给她:“你先应急,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她在产台上九死一生,终于生下一对龙凤胎,醒过来只想看看孩子,护士却告诉她:“孩子被你朋友抱走啦。”
小护士只当笑话:“她在电话里说,要母凭子贵去豪门当少奶奶呢。”
夏桑一愣。
她连鞋也顾不上穿,扯掉手背上的针头就追了出去,医院门口,江桐拉开车门,正要把氧气箱里的孩子往车上放,忽然头皮一紧,夏桑已经死死得拽住了她的头发!
“你要把我的孩子抱去哪?”
产后虚弱的夏桑,被江桐轻轻一推,就跌坐在马路牙上。
“我要带他们去找亲生父亲,难道要他们跟你在这个小县城吃苦吗?他们可是南城傅家的小千金和小少爷!”
夏桑恍惚了片刻,猛的反应过来:“想去豪门享福的是你吧?”
“是又怎么样?”江桐冷笑了一声,“你天生好命,生下来就是夏家的掌上明珠,全校的男声都盯着你一个人看,就连睡错人都能睡到傅峥嵘。凭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夏桑一怔:“是你……那天晚上根本不是什么陪酒……”
原来江桐一直在用她拉皮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