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重归宁静,阳光垂落而下,将平湖照得分外的耀眼。
半山腰的那只大蛇,见到几人踏上桥索之后,嗤叫了几声,便离去了。
“守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外头?”守义撇了一眼守正道。
它自然指的是那只有着犄角的绿色大蛇,这个物种,只有在内围可见,如今在这里竟然出现了一头,如何不令人吃惊。
“看来有些人,不怀好意啊。”守正微眯着眼道。
“你是说?”守义道。
守正点了点头,对着守义道:“走吧,我们去桥上的接二人过来,我有预感,那个少年,就是从凡尘山而来的姓林少年!”
湖中的漩涡在吞下林绝后,便消停了。林默默站在桥索上,手捂着那副卷轴,心情难以平静。
林默默人如其名,沉默寡言。他长的很高,很瘦。他有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扑腾扑腾的。他面容呈古铜色,有着连山一样的连额眉。最为明显的是,他的太阳穴各有两颗粗大的黑痣。
他撑开左手,望着手中的卷轴。这是族学,上面记载着完整心法,这令许多人都垂涎的东西,如今就在他的手上。
然而,他并不开心。因为,他的族人仅剩他与大壮叔了。这本书籍,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有人来了。”林大壮言道。
他将林默默放在了身后,眼眸警惕的望着过来的两人。他已经如惊弓之鸟,受不起惊吓了。
就是因为那疏忽,竟然让林天一再嘱托的人,被湖底怪风吞噬。
他本就自责,林绝出世后,他更自责。
“你们是凡尘山而来,姓林?”见林大壮有些戒备,守义站在了五米开外,不在进退,微微一笑道。
“阁下是?”林大壮闻罢,眼眸闪过一丝狐疑。
守正则开口言道:“我们师傅叫我们去凡尘山,去领一位姓林少年回来。就是八年之前,白鹤伏来的那位。”
林大壮闻言一惊,眼前的这两人身着道袍,修为完全看不透,他们的周身,有着淡淡的道韵在飘。
难道?
林大壮问道:“敢问,你们师傅可是那只白鹤的主人?”
呵呵!
“白鹤的主人可不要随意提及,他很高!”守正伸出手指,指向了头顶的蓝天,呵呵一笑道。
守义见林大壮还要言语,便是伸出手掌放平,示意其不要询问,他开口道:“先离开此处吧,万一湖底又有风而来,可不是一件妙事。”
守义探手往空中一抓,一个蒲团出现。
蒲团泛着蒙蒙的金光,越变越大,看着十分的神圣。只是,蒲团上有些许缝补,破坏了这个感觉。
几人跳上蒲团后,蒲团化成了一道金光,消失在这平静的湖面上。
……
……
这究竟是何处!
林绝揉了揉发胀的头脑,望向了四周。
这里一片漆黑,望不见任何影子。他伸出手掌,抚摸着石壁而走。
咯吱,咯吱。
一阵又一阵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狭窄的甬道上。
终于有一阵白亮出现在前方,林绝心头一松,有些欣喜。于是他借着亮光,望向了脚下。
啊!
林绝拐角道,因为他脚踩的是一具具骨骼。有人有兽,密密麻麻的铺在了地面之上。
这究竟死了多少了?
他硬着头皮,加快步伐上前走去。
咯吱,咯吱。
于是骨头碎裂的声响一直回荡在这里,如同死去的人在耳边呢喃。
走近一看,光亮是从门边上的夜明珠传来。这路的尽头,是一座石门。
石门高达数丈之高,上面刻划一幅幅血腥的图案。
第一副图,有一位男儿出世,有九头怪虫钻入额间留下红尾
第二幅图,男子眉心渗血扬洒四周,他的手中抓的就是第一副图的怪虫。
第三幅图,男子抱着一个女人矫躯,仰天而啸,周围山崩地裂,云层聚拢,有雷降世!
第四副图,男子手握着血色长剑,一剑劈向了一座城池。
“咦,下面应该还有几图图案,为何好似被人用利器抹去。”
“这究竟是哪!”
“那怪虫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两个掌印究竟是谁烙下的?”
林绝凝神自语,他探出手掌,拍在了那两个巨大的手印上。
轰隆隆!
厚重的石门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门开了。
林绝深吸了一口气,踏步进入其中。
砰!
石门紧紧的关闭,没有一丝缝隙,仿佛从来未曾打开过一般。
映入林绝眼帘的是一座荒原,荒原上只有凸起的一些杂草,在随着风儿摇摆着。
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颅骨,里面有哭声传来。
是谁!
林绝踏步上前,向那一头走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林绝看的愈加的清晰。
这幅骨骸高大数十丈,若如一座小山一般,躺在了荒原之上。它的头颅上插着一柄长枪。
长枪从头顶穿过下颚而出。长枪已经是腐朽,枪身只剩下半截,枪头早已经不知所踪。
呜呜呜!
哭声愈加的明显,就是从这幅骨骸的眼骨之中传出。
林绝毛发微凝,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皮肤一寸寸的破裂的,就如同许多块肉色的破布修补而成,上面还能看到一点点的血迹。
她的脸依旧如此,这十分的可怕。林绝见状,后退了几步,怔怔的望着那一处,心情难以言表。
小女孩见到林绝,哭声消失,她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她的声音十分的好听,如若远古的呼唤,犹如低声的呢喃。
这一刻,林绝竟然不害怕了。他上前一步,疑惑道:“你认识我?”
哈哈哈……
小女孩笑若狂颠,她言语一转,恨声道:“你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你定是杀我母亲的人的子孙!”
“我们村修为最高的就是我爷爷,他是奋起巅峰的修士。如今,爷爷估计已经死了。”林绝觉得小女孩误会了,遂解释道。
“你休要骗我!这柄长枪你难道不认识!”小女孩指着枪柄道。
枪柄的截断处刻着两个字,是金色的,分外的刺眼。
“君临?这枪很有名?”林绝疑惑道。
小女孩见林绝不像是撒谎,声音缓和了许多,她开口道:“这柄长枪叫君临,是一柄王者之枪,是一件极其强大的武器。”
“呵呵,不过它现在断了,连枪头不知道去了何处,就是这把枪,折磨了我母亲许多年。要不是当年我母亲怀有我,又怎会被钉穿颅骨!我又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小女孩伸手摸着自己破碎的脸庞道。
林绝闻罢,握紧拳头道:“那坏人,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