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心有余悸,匆匆拿着文件和手机上了车。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昏暗如墨。
父亲和绮绮已经睡下,我轻手轻脚的上楼进了书房,开始对着那些文件整理计划书。
不得不说,现在的叶氏的确如沈归煦说的那样,就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大部分的流动资产被周衡那个畜生转到了一家名为【衡迅商务】的皮包公司。
账面上可流动的资金少得可怜,我仔细分析着那些项目的优势,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眼睛几乎干涩得挣不开,我打算稍微合一合眼再继续处理手中的事务,外面却忽然传来绮绮的哭声。
“爸爸,你是坏人,你欺负妈妈!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爸爸?
是周衡那个畜生来了?
身上的疲惫顿时被怒火冲得一干二净,我急匆匆下楼,就看见父亲抱着绮绮怒视着站在门口的周衡,而周衡手中拿着我们的结婚证,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叶先生,你还是把叶舒叫下来吧,今天这婚,她不离也得离。”
他脸上再也看不出从前在我父亲面前的和顺,十足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
父亲脸色难看极了,他本来就有高血压,再被周衡这么一气……
我来不及多想,下楼抄起桌上的茶杯,直接砸在了周衡脸上。
“你也配这样和我父亲说话?以前在他老人家面前伏低做小像条狗一样,现在觉得自己本事了吗?”
我将父亲和绮绮挡在身后,冲着周衡厉声开口:“以为自己小人得志了就了不起了吗?当年如果不是叶家资助你,你连来榕城读大学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知道在哪个厂努力搬砖!”
周衡脸色一变,明显被我戳到了痛处。
他抹掉脸上的血阴恻恻开口:“叶舒,你就是这点最让人讨厌,你以为自己还有什么高高在上的资本?现在,你才是那条高伏低做小的狗!”
他上前想要想抓住绮绮:“这个野种就是你婚内出轨的证据!我劝你老老实实跟我去离婚,不然,叶家绝不会有半点活路!”
“你再敢说绮绮一句坏话,我撕烂你的嘴!”
我直接一耳光扇在他脸上,语气更加凌厉:“弄清楚,你是入赘我们家的赘婿。说我婚内出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跟小三勾搭成奸成双入对的模样?我看不上你这种垃圾,但你也不配在我家耀武扬威。”
“你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周衡显然是被我激怒了,舌头顶了顶下颌正要逼上前,我却冷冷开口:“我劝你最好不要,我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但你外面那个小三似乎怀孕了吧,不希望以后的孩子是个私生子,你就老实一点求我,不然哪怕你起诉离婚,我也拖得起。”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注意到这一点,脸色顿时变了。
他不自觉放软了语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早就不爱你……”
“别说这种恶心的话,我也看不上垃圾。”
我冲他冷笑一声:“我没打算留你在我面前膈应,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把姿态放端正一点,那些所谓的“婚后财产”,你也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不会告诉他他有弱精症的,那么大一定绿帽,等周衡发现时,一定会很有意思。
周衡脸上闪过一丝不甘,而后还是僵硬的低下了头:“叶舒,可以请你同意离婚吗?我不会动你名下的财产。”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你以前,是这么当狗的吗?”
周衡的脸抽搐一阵,才咬着牙开口:“叶小姐,可以求你离婚吗?”
我点点头,安抚一阵满脸是泪的绮绮和愤怒的父亲:“没事,没了他,和丢垃圾也没区别。”
我无视了周衡冷凝怨毒的脸色,开车跟着他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却没想到才出门,却被忽然扑过来的张艳红狠狠摔了一耳光。
“不要脸的贱人!你偷男人被我儿子甩了,还敢贪我们家的钱!”
张艳红的表情分外狰狞,冲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指甲差点划破我的脸。
我狼狈的站起来:“你疯了是不是?”
大庭广众之下被她这样诬陷,我只觉得又恨又怒,可昨天一夜没睡,我脑袋本就昏沉得要命,居然使不出力气来反抗。
“这女人怎么回事啊?”
“嚯,我好像见过她,是那个刚刚破产的老赖公司的大小姐嘛!姓叶!”
“怪不得,父女俩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周衡害了我和父亲,害了绮绮!他们母子怎么还有脸倒打一耙!
我极力想要起来辩解,却被张艳红扯着头发拖倒在地,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更加昏沉。
难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却有一道冷凝声音响起。
“放手。”
那声音带着寒意,逼仄又威严,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我感觉张艳红颤着手放开了我的头发:“你,你是谁?难不成是这个小贱人的姘头!”
我慢慢站起来,就看见沈归煦带着助理和保镖站在不远处,脸上表情冷硬。
我愣愣看着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
比刚刚更甚的难堪在心里涌起,沈归煦现在应该很高兴?高兴看到我嫁了这样一个人,高兴我当时的任性,终于遭了报应!
周衡明显认出他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惶恐:“沈,沈先生……”
“我没有为难老年人的习惯。”
沈归煦看我一眼,而后淡漠开口:“所以这笔债,我就找你这个当儿子的要吧。”
张艳红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善茬,扑过去想撒泼,却被保镖按住。
几个保镖直接朝着周衡走过去,狠狠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一颗带血的牙咕噜噜滚到我脚前,我不安的看着沈归煦走到我面前,朝着我伸出了手。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