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了一会儿班。

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街灯亮起来，空气里带着雨后潮湿的味道。

我拐进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点了一杯热拿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想再顺一遍方案的细节。

“挽月？”

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抬头。

穿着浅灰色针织衫的男人站在桌边，手里拿着杯咖啡，看着我微笑。

眉眼干净，笑容很暖。

我愣了几秒，记忆才翻出对应的名字。

“顾学长？”‌‍⁡⁤

顾言深，大学时比我高两届的学长。

学生会主席，成绩好，脾气也好，当年帮过我不少忙。

毕业后就很少联系了，只是偶尔在朋友圈点点赞。

“还真是你。好久不见。刚进来就看到你了，差点没敢认。”

“是好久了。学长也在这附近？”

“公司在对面大厦。刚加班结束。你呢？一个人？”

“嗯，弄点工作。没想到这么巧。”

“是挺巧的。最近怎么样？看你最近朋友圈不怎么更新。”

上辈子这时候，我朋友圈全是萧溯白的影子。

他喜欢的餐厅，他送的礼物，那些精心修饰的生活。

重生回来，我第一时间把那些全都删了。

“就……还好。学长呢？还在做金融？”

“嗯，老本行。对了，你吃饭了吗？这家店新出的意面不错，要不要尝尝？我也还没吃。”

我看了眼时间。

“好啊。”

顾言深去点单，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杯水。

“先喝点水，面要等一会儿。”

“谢谢学长。”

“别叫学长了，太生分。叫名字就好。”

我们聊了起来。‌‍⁡⁤

大学时候的事，工作上的趣闻，最近看的电影。

很平常的对话，没有任何压力。

我发现自己居然能很放松地笑出来。

顾言深说话时总是认真看着我的眼睛。

他真的在听我说话。

意面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

“你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顾言深说。

我抬头：

“嗯？”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更放松了。以前见你，总觉得你有点紧绷。”

原来以前的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可能是想通了一些事吧。”

我轻声说。

“好事。人活着，自己开心最重要。”

是啊。

最重要。

咖啡店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萧溯白坐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落在玻璃窗内靠窗的位置上。

陈助理查到的地址很准。‌‍⁡⁤

苏挽月确实在这里。

但她不是一个人。

她对面的男人，萧溯白有点印象。

好像在某个商务场合见过，姓顾。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挽月在笑。

不是小心翼翼讨好的笑，也不是强装出来的温柔。

是很放松的，眼睛弯起来的，真实的笑。

萧溯白看着那个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苏挽月。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紧张的，谨慎的，连笑容都像是计算好了弧度。

而现在，她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那么自然。

车窗被敲响。

萧溯白降下车窗，陈助理低声说：

“萧总，林小姐来电话，问您今晚有没有时间……”

“告诉她我有事。”

萧溯白推开车门，下了车。

陈助理没敢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