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说得好,是药三分毒。尤其是性烈之虎狼药,更是用之不慎就适得其反。
所以上古才有神农尝百草,后又有药圣著本草。这些先圣先贤将药性归纳总结,分门别类后发现,原来药性也如同五行,有相生、相克、相亲、相反,之说。
怕后人用药之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特别列出相反之药以警示后人。这就是——十八反药歌!
本草名言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
前三句不提,单说最后一句。意思是各种参类以及细辛芍药,与藜芦相反。
假如长期服用参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误食了藜芦,那么前者将催化出藜芦的毒性,补药也就变成了催命的毒药。
叶欢侃侃道来,给诸位说了个通透,就连不懂医药的人都听懂了。
“嘿,要我看,这就是一场谋杀案,有人怂恿老爷子长期服用人参,然后在宴席中安排了凉拌藜芦这道菜,他老人家不吃便罢,一旦吃了,再加上他肝木之气虚,必然扛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毒性,引发心肺衰竭,假如此时再不救,那后果......”
“是谁,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让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不得善终?哼,谁再阻拦我救人,那他的司马昭之心就昭然若揭了吧!”说着话叶欢在苏星辰胸前轻轻拍了两下。
此时的叶欢脸上再也没了嬉皮笑脸,一股浩然正气磅礴而出,令在场众人折服。
“对,谁要是再拦着,就是杀人犯!”
“哼,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老爷子去了以后,谁家受益最多,就是谁下的套!”
苏婉儿又惊又喜,惊得是大伯一家如此丧尽天良,喜的是叶欢他原来真是医道高手,自己竟然还把人家当成了庸医。
她看着不远处身姿伟岸挺拔的叶欢,过往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如同电影重放一般,他竟然对我如此好......
叶欢的森然目光再次扫过老大家父子二人。
此时苏老大已经体若筛糠,被叶欢一看,他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假如老爸完了,自己肯定也跟着玩完,苏星辰心机非凡当即大呼一声爷爷,扑倒在地!
“我对不起您老人家,我不学无术,竟然错把毒药当成了凉菜,诸位叔叔伯伯,你们执行家规,把我驱逐出家门吧......”
苏老大人精一般,立刻明白了儿子丢卒保车的意思,他猛地一下跳起,揪着苏星辰,左右开弓一通大嘴巴子。
“我让你这个小混蛋,胡乱安排菜肴,假如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仔细扒了你皮!”
父子两个连消带打,将一桩谋杀案,说成了意外,瞬间把自己洗白。
苏宇打完儿子,转身跪在叶欢面前,“小神医,我甘愿倾尽家财,只求您救救家父,以救赎我父子二人罪过!”
一众苏家弟子,也纷纷施礼,一躬到底,“请神医,出手救人,我等苏家弟子感激不尽!”
叶欢虽说看不起他们人性,却心里暗挑大拇指,有钱人真会玩!
几个保姆帮忙,费尽力气把和尸体没两样的苏老头上衣扒掉,扶着他盘膝坐好。有人甚至想,这样也好,假如救不活,一会换寿衣省事了。
常百草恭恭敬敬的站在叶欢下手,这是明显以弟子礼相待了,他拿出自己珍藏的一盒银针,双手奉上,谦恭万分的说了个请字!
叶欢却摆了摆手,“我不会出手!”
大堂里瞬间炸了!
“叶神医难道还有什么条件吗?”
苏星辰更是怒骂道:“你这个野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就连苏婉儿都有些惊诧,轻声问道:“叶欢,难道我爷爷他,他没救了?”
叶欢微微摇头,拍了拍常百草肩膀,说道:“你基本功不错,我说穴位,你下针!”
旁人不明就里,但常百草听闻此言,好比吃了千年人参一般,立刻精神焕发,眼中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常百草明白,这是叶欢要指点他用针方法,兴许借此机会能学全了九阳针也未可知,当即连连点头,躬身道:“请您指点!”
叶欢负手而立,缓缓绕着病榻而行,中气十足的说道:“上古时期,轩辕皇帝为解黎民病痛,命人著书两部,一曰素问,二曰灵枢,素问专述脉象,灵枢专述针石,此乃我大夏医学之起源也!”
“然众所周知,药分君臣佐使,却不知针亦是如此!”
刚才大多数人以为叶欢在装逼,救人之际竟然谈起了医药发展史,真是有病。
等第二句话出口,凡是学过中医的,立刻心中开悟,生出原来如此的感觉。
手持银针的常百草更是如醍醐灌顶一般,脑海中当年学针灸时的种种疑问,和行医多年遇到的各类疑难,都被这句话化开了。
只可惜,如同灵光一现,他感觉自己抓住了点什么,仔细一品又如入宝山空手回,什么都没得到,不由得叹息一声,继续细听。
缓缓而行的叶欢,转到常百草面前,双手轻轻按在他肩井穴上,“夫九阳者,至刚至阳,以至阳入针法,谓之九阳针,然而行针治病,却不需九阳齐出,只取其四足以对应君、臣、佐、使!”
常百草在肩井被按住的那一刻,陡然觉得一股热留顺着叶欢手掌,涌进了自己经脉之内,浑身随之一震,像是洗了桑拿一般通体舒泰。
他知道,这是对方内力注入,相当于给自己吃了一剂补药,然而自己修炼多年的内息却立刻臣服,竟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心中震惊万分,这位叶神医难道已经达到,以气御针的最高境界了?自己拜他为师不亏!
叶欢松开手掌,朗声道:“头乃百阳之首,第一针取毫针,入百会穴三分,此针为君......”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亮线划过,苏老头光秃秃的脑袋正中多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随着叶欢的一声声命令,另外三根银针也分别扎在苏老头身上,针尾颤抖不停,好似银蛇乱舞。
更神奇的是苏老头竟然胸口起伏,开始有微弱的呼吸了。只是眼睛还未睁开,依旧一副病入膏肓之相。
叶欢猛然回头,低吼了一声:“醒针!”
刚刚四针用完,常百草已经汗透衣背,双手发抖,“我,我内力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