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出来时,天色忽然阴了下来,有些冷。
盛寒身上沾了不少血迹,就直接打了个车回家,开门时看到另一个室友蓝枫在打扫卫生,忙得跟陀螺似的。
乔斐然可能跟老张出去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估摸着她又得三五两天不回来。
“盛寒,你这一身的血是?”蓝枫狐疑地盯着盛寒衣服上的血迹,凑上去闻了闻,“你喝酒了吗?满身的酒气。”
盛寒点点头:“嗯,中午跟斐然吃饭,喝了不少,不小心流了鼻血。”
“跟斐然啊?”蓝枫蹙了蹙眉,语重心长地道:“盛寒,斐然游戏人间惯了,你还是不要跟她走那么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懂?”
蓝枫年长盛寒近十岁,又是做建材销售的,所以对乔斐然这样靠着男人吃饭的人比较反感。
盛寒不置可否,所谓的朱赤黑白,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定义。
蓝枫又问道:“对了,上午的面试咋样,我听说裴氏最近有个新项目,你要是入职了可能跟这个项目。”
蓝枫的公司和裴氏有一定的业务来往,她知道些内幕也不足为奇,不过她没想到盛寒根本没应聘上。
盛寒不好说细节,讪笑道:“差了点资历,被刷下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蓝枫不信,睨着盛寒看了许久,“真的吗?你的专业才能挺不错的,怎么会被刷下来呢?”
“真的,我会拿这种事来诳你玩吗?”盛寒并不想跟蓝枫说太多细节,又道:“枫姐,我身上酒味重,先进屋洗漱一下,你歇一歇吧,等会儿我来拖地。”
蓝枫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跟到盛寒房间门口又道:“盛寒,他们没说明原因吗?如果是小问题,我可以让我老大帮你说一说。这个工作蛮好的,转正后就是15k,你本科学历在这个城市很不错了。”
“不用了,我再继续找工作吧。”
且不说裴氏没可能走后门,就算有可能,裴暮也是一块玄铁板,她是肯定不会再去碰钉子的。
盛寒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蓝枫已经把客厅收拾好,就又回屋躺下了。
午饭时为了灌醉裴暮,盛寒自己喝了不少酒,这会儿也有点晕沉沉的。
人醉酒的时候似乎特别感性,过去的往事潮水般涌入脑海,不知不觉就想起了三年前,那个飘着大雪的日子。
那天,她浓妆艳抹去到了裴暮面前,把处给了他,从他手里得到了五十万,买断了她和继父一家的关系。
五十万,六个月,地狱一样的日子。
裴暮无所不用其极地从她身上索取他想要的,她被撕裂过,被逼得跳过楼,断过手,那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折磨。
曾经盛寒以为继父一家是她这辈子最憎恨的人,结果遇上裴暮她才知道,这世上狠的人很多,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时间过去三年,那六个月依然是盛寒的梦魇,想起来都发憷。
她以为这些东西都已经远去,谁又能想到,裴暮几句话就把她从新筑起的信心摧毁,她又被打回原形。
原来她渴望的重新开始根本不可能,从遇到裴暮开始,她就没有自我。
想不到他那么好的身体居然会吐血,真是苍天有眼,他那样的人就算死也不足惜。
想着想着,盛寒就在这种酒精麻醉的作用下睡着了。
好像梦见了裴暮,梦见他又发疯似的把她撕碎,吞噬,她像个玩偶似的匍匐在他脚下求饶,痛哭流涕。
而裴暮就那样睥睨着她,渐渐的他眼睛流出了血,鼻孔和嘴巴都流出了血,不一会儿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忽然用手狠狠掐着她脖子问道:“盛小舞,你明知道我不能喝酒,为什么要拿酒灌我?你要害死我,你这个刽子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盛寒拼命挣扎着:“不是我,不是我,裴暮你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