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要是放在从前,谢铮肯定会反过来安慰宋绮不用多想,可是他脑海里不知怎么就闪过了今早沈棠认真替他系领带的模样,再一听宋绮说的话就有些异样了起来。
宋绮脸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常,亲亲热热地就要去搂谢铮的臂弯:“那你请我吃饭吧,我们去吃川菜好不好?”
谢铮沉默片刻。
早年他接管公司,昼夜不分,整日就泡在里面,吃饭也不规律,胃也在那个时候熬坏了,可是他向来不擅长展露情绪,所以哪怕是谢家人,都没几个知道他这个毛病。
只有沈棠发现了,虽然她没有直接言说,但谢铮知道,每次她做饭都会格外照顾自己。
川菜太辣,他吃了胃根本就受不了。
宋绮没有察觉到他的沉默,还在那里继续说:“我之前听别人说有家川菜馆,味道真的不错,不如我们就去那吃吧......”
“谢铮,好不好嘛。”见他不说话,宋绮又拽着他的手晃了晃。
谢铮对于宋绮的要求向来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想着待会少吃一点,便答应了下来:“......好。”
一顿饭吃的煎熬,桌上的菜红彤彤的都是辣椒,谢铮不勉强自己,随意夹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饶是这样吃完之后还是觉得胃有些火辣辣的疼,宋绮还想再拉着他去别的地方,无奈经纪人打电话催她回去录歌,只能拉着谢铮的手撒娇。
“等下次......下次咱们再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她拉着谢铮的手,丝毫不觉得这动作有多么逾越。
谢铮耐心告罄,敷衍了几句,宋绮才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别离开。
眼见着宋绮上了车,消失在视线之后,谢铮才像是终于忍不住,修长的手指用力摁向胃部,舒展开的眉头也重新拧在一起。
被沈棠一年来照顾的太好,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胃究竟多不能折腾。
他找出助理的微信,发了个定位过去,交代半个小时之内过来,随后上车,将手机丢在一旁,忍受胃部一阵接一阵传来的钻心的疼。
有点想沈棠了。
沈棠将修剪好的花放进了花瓶里,又找了个好看的角度摆在了窗台上,阳光从外面洒进来,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是昨晚下的雪,映照在一起格外好看,沈棠突然来了兴致,索性翻来了画具摆在正厅。
她白日里没什么事,从前喜欢的那些东西自从嫁给谢铮就束之高阁,这还是她近一年来重新拿起画笔。往日握住笔就可以洋洋洒洒画出的手指此时却有些僵硬,沈棠深呼吸一口气,排除掉杂乱的思绪,沾上颜料,开始在画布上勾勒。
以前她的老师赞她,天生属于老天追着喂饭吃的类型,画出来的东西格外有灵气,却又不失个人色彩。沈棠最后一次去见老师的时候,是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再画画了。
当时老师失望地看她:“沈棠,你的天赋绝对不止这点,如果你继续深造,艺术殿堂里迟早会挂上属于你的画,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沈棠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一个男人,只能沉默。老师因为她的态度而伤心欲绝,认为她是在自我放弃自己,只说尊重她的选择,只是从今往后,就不必来见他了。
说起来,嫁给谢铮,自己好像放弃了挺多东西。
不管是跳舞也好,画画也罢,亦或者放在沈家那具已经落满了灰,琴弦已经生锈的小提琴。
十七岁的沈棠,还是会在学校舞台上发光发热让人艳羡的天才少女,会为了梦想发光奋斗。
二十二岁的沈棠,已经不再去想这些,变得平庸,与常人无异,困在对谢铮无望的爱意里,作茧自缚。
门铃突然被摁响,随即是指纹锁被解开的声音。
沈棠有些疑惑,按理来说白天谢铮是绝对不会回来,可是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他。只是早晨出去还好好的,现在却脸色苍白,捂着胃部冒虚汗。
沈棠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画笔过去搀扶。
助理叫了一句“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