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赴宴了?”商子墨加快步伐走过来,“你这样伤了我的心。”
锦绣忍住心里的恶心装无辜:“墨哥是要我抗旨吗?”
“这,这,我没个意思。”商子墨支支吾吾。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摘星殿里的事情。应该是在商子云姐妹回来之前就来苏府了。
“墨哥怎么知道我去赴宴了呢?”锦绣打探道。
“春桃告诉我的。”商子墨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对哦,你对春桃动手了?”
“这丫头我使唤不动了。真想撵了她去算了。”锦绣死死盯着商子墨的脸。
她猛然想起来,这个春桃和商子墨似乎在她之前就认识商子墨。
“这,这不好吧。”商子墨皱着眉,眼睛不自觉往左上方看过去,他紧张了。
春桃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不好的,留在身边怪闹心的。”锦绣仍旧咬定要撵走,“换个称心的。”
“要不我再给你找一个?”商子墨跟着锦绣往大门走过去。
“不用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春桃留着还有用,锦绣暗自思忖,“我累了,墨哥请回吧。”
商子墨没想到昨日还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锦绣今天会对他下逐客令。
“锦绣,你,你这是?”商子墨脸上沉了下来。往日自己一生气她就会服软。
“我困了。你请回吧。”锦绣带着问号脸带笑问道:“墨哥不是说希望我开心吗?”
“你怎么了?”商子墨捉摸不透锦绣现在的心思,“你看上太子了?”
“你怎可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锦绣一脸严肃地喝到,“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能看上我是我的福分,墨哥这话以后可不要乱说了。”锦绣故意好心警告道。
“我是当你是自己人才这么说的。”锦绣这个反应倒吓了商子墨一跳,他口是心非的辩白,“我这是担心你。”
“纵是担心我也要守好心里的秩序。”锦绣教训道。
“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我等了你大半天了。”商子墨不耐烦了。
“我没有要你等,你找春桃索理去,请回!”锦绣转身进了门,“青杏关门!”
“锦绣?你这是担心我赖着不走吗?真是笑话。”商子墨恼怒地踢了一下门拂袖而去。
真是痛快,锦绣会心一笑,前世还真是窝囊,竟被他灌了迷魂汤,畏畏缩缩的怕什么呢。
“妮儿,回来了?”听到关门声贺氏走出门,“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以后那商子墨过来就不要留他,这样影响我的声誉。”锦绣滴溜一转眼珠。
“你不是说他来了要好好招待的吗?”贺氏白了她一眼,“你爹被你气的不轻,京城里的流言满天飞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了。”
“幸好你爹没听你的去求皇上赐婚。”贺氏指了指厅里的桌上的一堆礼盒,“这是商少爷带过来的玫瑰糕。”
“扔了吧。”锦绣脱口而出,“不喜欢吃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如今清醒了。”
“妮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贺氏对她这异常的举动搞晕了。
“娘亲,我做了个梦,梦里虽然乱糟糟的,却给了我很多的教诲。”锦绣勉强笑了一下,“以后我不会再任性了。商家并非良善之家,再不提了。”
“那今日那蟹好吃吗?”贺氏开始八卦了。
“好吃的很呢。”锦绣随贺氏走进内厅躺到一只罗汉椅上摆好阵势开始八卦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府里赵妈子边拍着手边叫着朝里厅跑过来,青杏特意往赵妈子身后看了看,确定她没有被恶狗追着。
“什么事?可别摔着,年纪大了,骨头也脆了。”贺氏起身提醒。
“夫人,大理寺卿柳大人家的柳小姐死了。”赵妈子跺着脚嚷着,“柳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宝贝着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哦。”
锦绣倒吸一口冷气。
“在哪里出的事?你可看清楚了?”
“就在落霞寺与秋水路交叉的路口。”赵妈子带着哭腔手不住比划着,“刚从宫里回来,还没到家呢。”
“娘,我出门看看。”锦绣起身就往门外走。
青杏跟上来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盯紧春桃,我回来了告诉我她的行踪就可以了。”锦绣对着青杏耳语一番,青杏悄声点了点头,再没多问。
“妮儿,站一边,别被误伤了。”贺氏看着锦绣的背影叹了口气,“好好的小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边嘀咕往后院走。
“锦织?锦织?快跟上你妹妹,这年头怎么这么乱,别被人伤到了。”
一个声音从大小姐闺房里飘出来:“她不伤人就好了,还有人敢伤她。只要不和商子墨沾边的事咱们妮子不会吃亏的哈。”
锦绣没有做任何停留就往尚书府走,直觉告诉她这事肯定和商子云有关系。
商子云倾慕太子的事如今只怕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肯定不会傻到自己出手。
商家两位大小姐飞扬跋扈,从不拿家里丫环仆从当人看,今日和商子云一起赴宴的丫环是春梅。
春梅在她当上太子妃之后留在府中被商子语污蔑偷窃卖入青楼,下场凄凉。
在这么短的时间策划一出刺杀大理石卿独女的案子,也只有商子云这种心狠手辣的妒妇能做的出来了。
锦绣走到尚书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尚书府右侧小门匆匆闪过。
脑子还没有做出反应脚下就不由自主地追起来。
一个小厮背着个包袱慌里慌张地往西南方向的僻静处走。
锦绣几把将头上的首饰抽出来,一把塞进袖笼不动声色的加紧步伐跟上前。
一路跟着到一处偏僻田埂里的茅屋时这小厮才停下脚步。谨慎地四下望了望就从裤兜里拿了把钥匙开了门闪进去了。
这小厮根本就不是干利索活的料。自己这么个大活人跟着愣是没发现。
就这心里素质还参与这种杀人的勾当,真是笑话,想来时间仓促的让商子云没精挑细选。
锦绣偷摸着走到茅屋边贴着窗户就听起来了。
“石头,你我无冤无仇,放过我吧。”春梅的声音发着抖,苦苦哀求。
“我也没有办法,我,你,你知道的太多了。”石头的声音也发着抖。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小姐叫我去喊了张领卫,其他的都一概不知啊。”春梅哽咽着。
“我也没有活路,对不住了。”话刚说完,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谁?”石头走到门边。
“救你命的人。”锦绣压低嗓音,“快开门,不然我喊人了。”
“别,别!”门马上打开了。
“苏二小姐?”春梅惊诧地喊出来。
“你杀了她你也活不了。”锦绣对石头说,“商子云拿什么威胁的你们?”
“你?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石头壮着胆子问道,“我们尚书府和你们苏家没多少往来。”
“你瞎了眼呐,前几天我都在尚书府玩,不信你问她。”锦绣对春梅一指,“给她松绑。”
“为什么要听你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石头嘴很倔强行动却很诚实,边说边走到春梅旁边开始解绳子。
“你们小姐教唆那张齐飞杀了柳玉莲,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春梅吓的小脸煞白,瘫倒在地。
石头并未表现出惊骇的样子,原地呆立着一动不动。
“你们当柳大人是傻子呢?你还帮着商子云杀人灭口?”锦绣走到石头面前,“她欠你命了?你要杀她?”
“小姐要我做事,我不能不听。”石头嗫嚅着。
“张齐飞现在在哪里?可有其他证人?”锦绣不想耽误太多时间,直奔主题。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躲了。”石头看了锦绣一眼退后两步回答道。
“你是什么时候被关到这里的?”锦绣看着春梅问道。
“领着张领卫和小姐碰上面之后就不知道了。再睁眼就已经到这里了。”春梅下意识揉了揉后脑勺。
“这里是夫人表舅家的地头,前面有几十亩水塘,府里人都知道这里。”石头解释着。
“你家小姐怎么跟你说的?”锦绣不得其解,将这么大个人弄到这里得花点功夫。
“不好,有人来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往这个方向来。
“走,这边!”石头自告奋勇带路。
还好荒郊野岭的也有几处草垛避身。
两个身穿藏青色官服的男子将马系在小路边径直走到小茅屋这边。
很快发现屋里没人,俩人耳语一番,走后一人抽出火折子。
火光四起,锦绣看了看石头和春梅,俩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怔怔地,像两具雕塑一般。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幸好走的快,你杀了她也没用,她还是不会放过你。不过是早晚的事。”锦绣轻轻的对石头说。
“二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春梅看着烧尽的茅屋冒出的浓烟。
“好好活着。记住这一天,切不可再碰上那姓商的疯子。”锦绣掏出一支纯金打制的钿环,“去换点银钱,你们俩以后相依为命,出了京城就不要回来了。”
“二小姐,这?为什么?”春梅眼含热泪。
“你们好好活着,以后有需要作证的时候你们能站出来就行了。不想出来也行。”锦绣心里一酸,大好的年华就这么冤死真是不值。而这些话对这些人说出来也只会让她们觉得故作深沉罢了。
“你欠她一条命。守护好她,她在你在,她有什么闪失了就是你的死期。”锦绣对石头说完见脚边有半块砖。
拿过来,一掌劈开,“我不是开玩笑。”
石头居然笑了,“知道了。提督大人的势力我还是知道的。二小姐不必如此。”
锦绣哑然失笑,这功夫许久不练有点技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