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舟点了点头,对着我道:“林昊既然回到了市区肯定会找地方落脚,我们警方会加大排查的力度,这几天你最好别单独出门。”
他顿了顿,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语气温和道,“前两天你在医院身体状况不好,我一直没有单独询问你,不知道现在你能不能把在林家村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或许你提供的线索可以帮助我们警方尽快的侦破这个案子。”
“哥,你也太没人性了,轻轻她受了惊吓现在手心还是冰凉的……”谢依依为我着想,白了顾远舟一眼。
我打断她的话笑了笑道:“没事的依依,顾大哥也是列行公事,再说,如果不能尽快抓到林昊,我一刻都不能安宁。”
好说歹说,谢依依才勉强同意让我和顾远舟单独谈话,自己跑到了门外呆着。
等门关上,顾远舟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我能感觉他看我的眼神都跟刚才有些不一样。
我也不傻,直接问他道:“顾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依依的面说?”
顾远舟办案的时候本就很严肃,此刻目光紧紧的盯着我,搞得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许小姐,那我就直话直说了。”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烟,习惯性的准备点燃,想了想又放回去搁在了茶几上,
“最近一个月,已经连续发生了六起人口失踪案,基本上都跟林家村有关,为此我翻阅了不少关于林家村的资料。事实上,林家村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人去楼空,根本没有人住在里面。但奇怪的是,每次我们警方想去林家村走访就会遇到车子莫名其妙熄火,山间起浓雾各种各样的怪事。所以到现在,我们也没能进到被荒弃的林家村。”
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以此来压抑内心的不安。
林家村的事我已经听司机说起过,所以并不惊讶,但是我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这么多人在林家村出了事。
难道他们的失踪都和林昊有关?
“许小姐,你可能是唯一一个从林家村跑出来的人,所以有些事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
“我当然会配合,可是……”我咬了咬唇不免有些迟疑,“可是我怕我说的话你听了会以为我是疯子。”
“不会的,只要你说我都相信。”出乎意料的,顾远舟声音笃定眼神坚持,给人一种莫名踏实的感觉。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或许就是他支开谢依依的原因。
我内心挣扎了许久,将林昊带我回林家村经历过的事巨细无遗的说了一遍,只是那个梦境太难以切齿,我有意隐瞒了下来。
顾远舟的视线落在那个灵位上,嗓音微沉道:“我们调查过林昊,他父母原来是林家村幸存下来的人,后来去了外地打工,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只不过哥哥林伟半年前因工地施工发生事故已经死了,尸体并没有火化而是由家人带回了老家安葬。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一家三口。”
原来林伟是林昊的双胞胎哥哥!
这么说,林昊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跟我结婚,只是给他哥哥物色冥婚的对象而已!
难怪交往的时候他极尽温柔体贴,却从来不跟我提他家里的事,我也没见过他身边有别的朋友。
“许小姐,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顾远舟大概是看我的脸色不好,温声安抚了我两句。
可我心里却总觉得不安,脑海里面时不时的响起那句话。
“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谢依依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可伴随敲门声一起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开门,我找许轻轻!”
我听着声音很陌生,茫然的看着顾远舟,紧张的摇了摇头。
顾远舟立马警觉起来,示意我躲到一边,慢慢的踱步到房门前,一手按在腰套上虽是做好拔枪的准备。
外面的人敲门越来越急,语气不善:“许轻轻,不想死就赶紧开门!我要是走了你可别哭着喊着来求老子!”
他话音落下,顾远舟猛地将门打开,那人肩膀倚着门,脚下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没冲着我跪下,别提有多狼狈。
“是你!”
先发声的是顾远舟,他看到进来的年轻男人语气惊诧,但明显是认识的。
那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了件灰蓝大褂,背着一个土黄色的大布袋,长得倒是清俊帅气,言行举止却懒懒散散,透着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老成。
“嘿!顾警官,又见面了!”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对方似乎并不意外顾远舟在场,从他身边绕过,老实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摊。
门外,谢依依和顾远舟的两个手下全都笔挺挺的站着不动,竟然一个都没拦着他。
那男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道:“他们几个太吵了,让他们安静一会儿,顾警官不用担心,最多十分钟定身符就自动解除了,要说后遗症嘛,也就是头疼一下下。”
顾远舟脸色不大好看,但也没说什么,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打你电话都没人接,你怎么来了?”
那男的一边打量着我的出租屋一边慢吞吞的回答:“你都说了我是老古董,手机这么新潮的东西我又不常带在身上。我今儿是受人所托来帮忙的。”他说着,视线转到我身上,凤眸微微眯起,砸了咂嘴:“许小姐是吧?我叫江焱,胡老三介绍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了,他就是我奶奶给我搬来的救兵。
不过,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心里实在没谱,迟疑了一下问:“江先生也是出马仙?”
“算是吧。”
“那,胡三爷怎么没来?”
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胡三爷派这么个小徒弟来糊弄我,也忒不厚道了吧?
江焱一听,眉头挑了挑,很是不爽:“怎么?听许小姐这意思是信不过我江小爷的本事?”
“不敢不敢!没那意思……”我忙苦哈哈的赔笑,生怕把人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