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胳膊肘搭在陆凛冬的肩膀上,说出了某句经典台词。
“小朋友,我捡破烂养你啊。”
陆凛冬盘腿坐在床上,手肘撑在大腿上,问沈岁岁,“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
沈岁岁眼中有些迷茫,她这几年在家做足了贤内助的活儿。
白天兢兢业业伺候李卿见他那一大家子,晚上又得伺候李卿见那个畜生。
那人看起来斯文败类的清冷禁欲范儿,实际上到了床上特别不是人。
她已经与这个社会脱轨太久了,如今终于得到自由,她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陆凛冬说完,下床勤快的收拾屋子,努力让它看上去不那么糟糕。
沈岁岁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悠哉悠哉的活像是来度假的大小姐。
丝毫没有把陆凛冬当做一个危险的男人,在她眼里,他就是个过分漂亮的小孩。
午饭是陆凛冬自己下厨做的,连调料都是借的隔壁婶子的。
这个少年给沈岁岁的第一印象是瑰丽,第二印象就是赤贫。
“等以后带你吃遍所有好吃的。”
陆凛冬跟沈岁岁坐在简陋的桌椅前,他对此时的沈岁岁许下豪言壮志,眼里是他丢失已久的意气风发。
她看着陆凛冬,突然想起之前的沈岁岁与李卿见。
那时候的李卿见心里世界第一重要的还是沈岁岁。
那时候的沈岁岁尚且年少轻狂,说要拿下金腰带送给她的少年郎。
可笑如今,真他妈的是物是人非。
沈岁岁像是揉狗头一样揉了揉陆凛冬的黑发,“以后找对象可得多长几个心眼,这人变得可快啊。”
她嗤笑一声,自嘲意味浓重,“说不定是一开始就是演技卓越,只是越来越不想装了吧。”
陆凛冬顿了下,随即头也不抬的回复她,“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说的平淡,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敷衍的意思。
沈岁岁纳闷了,这小孩是什么想法?
“你是想当和尚还是老光棍?”
陆凛冬吃的很快,他给沈岁岁的杯子里续了热水。
“光棍不就是不念经的和尚吗?”
说完他拿起沈岁岁换下来的脏衣服到角落里吭哧吭哧的洗。
他很久之前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了,可能是他父母的婚姻过于失败。
可是后来遇到沈岁岁,大概有了那么一些命中注定的感觉。
他这一辈子,不会有别的人了。
那句话说的很好,年少时不要遇到太过惊艳的人。
他年岁小,沈岁岁惊艳的差点闪瞎了他,那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不会再有人像那个人一样的。
吃完饭,两个无业游民刚在床上躺会,门就被人敲响了。
沈岁岁迷迷糊糊已经快睡着了,烦的用脚巴拉了一下陆凛冬的小腿。
“去看看。”
哪个鳖孙,大中午不午休吗?
她翻了个身继续迷糊着,然而外面那个大嗓门并不如她的意。
“陆凛冬你这房租马上到期了,到期前半个月交下月房租,你钱呢?”
“不好意思,我还没发工资,发了工资我一定交。”
陆凛冬脸色带上不好意思的浅红,对面的包租婆一脸凶相,油油腻腻的看着陆凛冬那眼神就不怀好意。
她左右望了望,没人敢凑自己房东的热闹,走廊里空荡荡。
她咳嗽了一声,“不请我进去坐坐?”
看她那个扭捏的样子,陆凛冬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恶心想法。
想到屋里的沈岁岁,陆凛冬随手就要关门,“我们出去聊。”
包租婆肥胖的手握住陆凛冬的手指,“小陆啊,姐姐也不是不能宽限你一阵,就是……你懂的吧?”
中间她没具体说,但是那暧昧的摩擦着陆凛冬手指的动作已经昭示出她的恶心念头。
陆凛冬浓黑的眉毛皱起,忍着恶心,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玲姐,我们出去聊。”
他这态度引起玲姐的注意,矮矮胖胖的女人伸脖子朝里面望。
“哎呦,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是不是背着姐姐偷偷藏了什么人在里面?”
“当初姐姐看你可怜才收留你,都说了不准带女朋友回来的!让我看看是哪个骚狐狸精敢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好你个小狐狸精,你有几斤几两,敢睡到老娘的地盘上发骚发浪?”
玲姐仗着体型,挤开没有防备的陆凛冬闯入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