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范统邀请我到他家里去,他家有两套房子,我和他去了那套不常住的房子里睡了一晚。
我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货家里也挺有钱的,听他说他家的第一套房子是个复式,二百多平米,而我们来的这一套我目测最起码也要有一百五十多。
不过我早已经精疲力尽了,累的连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这一晚,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我和范统还有张浩跟周彬一起出去玩,忽然遇到了陈伟亮他们,我记不得他们到底带了多少人,但是在梦里我们四个都被打了,而且被打的很惨,我看见谭超用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捅进了张浩的肚子中,张浩瞪大了眼看着我,那个眼神让我印象十分深刻,瞬间就被吓醒了.
我起来后身上全是冷汗,枕头都被汗水浸透了,我听着范统传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源远流长,这一夜,我失眠了……
早上起床后,我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可是脸上和头部的伤口都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我今天也还不能回家,准确的说是不敢。
“咱俩中午去喝点不?我请客!”范统过来和我说。
我心里也是郁闷,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喝过啤酒,于是我便一口答应了他.
到了餐馆里,范统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我起开瓶盖后喝了两大口。
“哥们儿,这他妈可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啊!”范统瞅着我说。
“管他呢,爽完了再说.”
“也不知道谭超那家伙怎么样了,万一我把他打死了怎么办?”我的脸上又有了一丝忧虑。
“安啦!你也不想想,他要是死了,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吃饭么,不是进派出所就是跑路去了,哦不对,你肯定是进派出所,估计你还没胆去跑路!”
我瞪了他一眼,自己又喝了一口酒,突然我听见街上有警笛声响起,我的背后瞬间就开始出冷汗。
“你个傻比乌鸦嘴!”我骂道。
范统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帮你拖住警察,你快跑!”
我立刻就从饭馆的后门跑出去,这里是一个胡同,我沿着胡同一路狂奔,心里害怕极了。
“我会不会坐牢!会不会被判死刑!奶奶个腿儿的!老子还年轻!不能被抓啊!”
一想到这里,我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已经到达极限了,我使劲喘着粗气,即使很累也不敢停下,生怕警察能追到我。
最后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记得我拐了无数个胡同,大道都不敢去,只能沿着小路跑,当我停下的时候竟然来到了一个叫做“冰点”的ktv前。
我彻底没有力气了,一屁股坐在冰点门前的台阶上,两条腿好像都动弹不了了,酸的要死。
“警察会不会在询问范统,范统有没有把我说出去……”我脑子一直在胡思乱想,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我坐在那,眼里流出了泪水。
这时,我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震动,我一摸,是我的手机响了。
我看向屏幕,竟然是范统打来的,还有五个未接电话。
我又开始害怕,到底接不接,对方会不会是警察,如果是范统接的话那警察会不会就站在旁边。
“算了,听天由命吧!”
我一咬牙,把电话接了起来,我没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声音。
“傻叉你跑哪去了,怎么才接电话!”范统在那边骂道。
我还是没说话,范统等了一会儿,说:“警察根本没来!他们是开着警笛闯红灯呢!”
我一听,心里顿时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紧接着我大骂道:“我他妈都快跑死了!草!都怪你,我迷路了,快来接我!我在冰点ktv这!”骂完我一下就把电话挂了,整个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把我吓了个半死!
过了没十分钟,范统乘着出租车过来把我接上车,我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再加上昨晚上失眠,上车立马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听见范统的声音:“别睡了,下车!”
范统把我推醒,我们两个下车之后回到范统家中。
此时是下午三点十分,眼看再有几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我若是还不回去,爸爸妈妈肯定要说我了。
我用手机照了照镜子,脸上的伤口还是那么明显。
“怎么办,我这个样子回去我爸绝对问我。”
范统打了个哈欠,说:“你这不废话呢么,他要是不问就不是你亲爹。”
我从沙发上拿起一个靠垫就甩在他脸上,范统看我真生气了,他也不说话了。
范统的一对小眼睛忽然一瞪,说:“我有办法了!”
“啥办法?”
我见他从工具箱面拿出来一把锤子和一个螺丝刀,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下楼,我们两个又来到了昨天的人民公园外,我刚好看见被我锁在树上的自行车。
“怎么把我车子给忘了。”我自语道。
范统跑到我车子边上,举起锤子来就要砸。
“你疯了啊!砸我车子干什么!”我一把拉住他。
范统回头冲我嘿嘿一笑,说:“卸你一个轮子,你就说回来的路上跟人家碰了!”
我的眼前一亮,笑着说:“你这猪脑子终于开窍了!”
范统冲我呆萌一笑,立刻拿起螺丝刀就开始给我卸轮子,卸完了之后他又用锤子把我的辐条砸断好几根。
“你还真是一点不留情啊!”我在一旁说,毕竟这车子也是花了一千多买的,如果不是在一个月内保修我才舍不得让他砸呢。
范统三两下就把我车子给拆了,只剩下个后轮,前轮被他弄得已经不忍直视了。
“行了!搞定!走,我陪你回家,顺道帮你拿着轮子。”范统说。
我瞥了他一眼:“我谢谢你啊!”
我们两个走了半个多小时,一路上不少人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没打电话报警抓小偷就不错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我们正走到楼下,看见爸爸从不远处走来。
当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又看了看我半抬着的车子,立刻走上前来问:“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开口,范统就说:“叔叔你好,我是林川的同桌,我叫范统,他在路上跟人家撞了,当时那个情况紧急呀!眼看那车就要给他撞上了,多亏了林川的反应迅速,一打把,整个车子都漂移起来,那车最后顶在他的轮子上给顶出去好几米,也幸亏林川运气好,一头栽在绿化带里,你瞧给他摔得!”
范统还指了指我的头。
我发现这货撒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就跟真事儿似的,连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你现在没事吧?”我爸问我。
“啊,我,我没事!”
爸爸摸了摸范统的猪头,说:“那谢谢你了小伙子,昨天过生日的是你吧,叔叔祝你生日快乐!”
范统配合的点点头,说:“谢谢叔叔!”
晚上爸爸邀请范统到家里吃晚饭,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